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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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世界一片安静。
天亮了。
连着一个月的雨水,光里的鸟声啁啾在骆泉净的觉里,似乎只是个幻觉。推开店家的大门,街外的光景和室内一般黯淡,一样清冷;骆泉净无意识的盯着那厚厚的云层在头顶上渐次靠拢。雨暂停了一会儿,空气中瞬间聚集了更浓稠的意。
这场雨,仿佛同时也落在她生命里;似乎永远没有停的一天。
“一大早你掉什么魂?杵在那儿装死呀!”小泵唐芙的声音像把尖锐的剪子,发狠地、不留余地的刺穿了这份宁静。骆泉净整个人一僵,前脚一跨,几乎是逃命般,踉跄的跨过门口的平阶,急急的离开。
雨水浸润过的空气沁凉得近乎冰冷,她环抱双臂,单薄的衣裳仍挡不住那丝丝钻进袖里的寒。
闭过第二条死巷,她看到几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女人,脚步蹒跚的朝大路尽头走去。
他们脸上都写着愁苦和寒伧,要去的目标也都一样;不同的是,骆泉净的衣衫虽破旧,至少还是洁净的。
主办布施脤粮的慕容家是惠山县城内当地的大户;不单单在惠山,他们的财富在江南也是首屈一指。
提到慕容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首推慕容大宇的长女慕容娴。慕容姓属江南世家之一,以此姓氏为名,散居在各地的亲戚虽然不计其数,不过,算来算去,还是慕容大宇这一脉成就最为突出。不知是否为风水庇佑,三年前慕容大宇在中的长女蒙圣上宠幸,策封容妃后,慕容家的声望更是一直居于盛势。
在惠山这么大的县城里,望族虽然不少,却还没有其它家族能过并取代慕容家的荣耀。
虽然出了这么一名了不得的女儿,不过除了里不时赐下来的一些赏赐,慕容家并没有在官场上得到太多优势。由于祖训有言在先,世代传下来的规矩…慕容家的所有男丁,均不得在朝为官;无形之中断了他们的仕途。若非如此,只怕他们的声望还不止如此。
这也是慕容家世代以来,一直都从事商业活动的原因。
这一次长达半个月的布施,是由慕容大宇的长公子慕容轩发起,为的是替久病不愈的慕容夫人祈福。
队伍冗长,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欣喜愉的。不同于前后翘首期侍的脸孔,骆泉净的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雀跃,真要强解,她神情中有的也是不安和羞惭。这样的表情太突出,连在一旁负责名册的管家都不住好奇的对她多望几眼。
不知是领到的这袋米太重,还是骆泉净的身子太过孱弱,米袋才离家丁之手,她一不留神,身子便朝旁边一栽,整个人跟着背上的米粮摔倒在地。这一摔,似乎摔得不轻,好一会儿,她才能硬撑着爬起来。
那位发米的家丁忙去扶她,骆泉净摇摇头,拨开了家丁的手,只是低声道了谢。那双眼,是如此慌失措。
就着那山雨来、天灰蒙蒙的光线,慕容轩踏出门外,漫不经心的抬起头,隔着台阶,隔着家丁,他就这么瞧见了这一幕。
目光盯上骆泉净的脸,这是第一次,慕容轩在一个女孩的眼眉看到这么多的愁苦。
“公子爷。”一旁帮忙的下人恭恭敬敬地对这位慕容家的长公子行礼。
“别管我,做你们的事去。”他说,仍没移开视线。
就江南女子的五官标准而言,这个女孩应该是年经的,甚至该是漂亮的,但她却太瘦,瘦得离谱,还梳着不合她年纪的发髻,就连嘴鼻子也跟着身子一样过于单薄,有的只是沉默、认命与安静。
只有那澄澈的一双眼很不协调的嵌在那张脸上,透着慌张的情绪,像是在担忧什么。明明是那袋米过重,容不得她这么赶着走,偏偏她像拼命似的,硬气急着想离开。
见家丁说了什么,她摇摇手,勉强行个体,抱着那袋米,脚步蹒跚的走了。
慕容轩有些怔忡,一时之间竟难以从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移开。
“公子爷,都发得差不多了。”叶飞走近他身边,拭去汗水。
“嗯。”慕容轩点点头。
“郊外有间善堂,还有几个孤儿。”
“名册上有吗?”
“倒是没有,是一位姑娘指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