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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金针刺穴陋室囚燕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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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姑眼中闪过妒恨的光芒,却朗声道:“蓝公子请进来,姑娘正在询问你的行踪。”蓝岳飘洒地走人来,与众人一一见礼。他不但武功高强,年少英俊。同时风度翩翩,举止滞洒,房中一众高手元不自知相形见细,个个都不出郁郁之

凌玉姬双眉舒展,笑道:“我正要找你呢!”蓝岳含笑道:“区区虽然不知姑娘为了何事找我,但如有所命,万死不辞…”凌玉姬玉面上飞起两朵红云,道:“只不知祈北海,辛龙孙两位目下在什么地方?”他口气之中,微微有不大自然的意思。

房中众高手忽然到凌玉姬及蓝岳这几个人已经不属于他们的一代,心中都到一阵黯然。

楚南首先起座道:“凌姑娘既是安然出现,楚某已经放心,这就告辞别去…”他一起身辞别,灵隐山人,鄂都秀士莫庸、铁胆赵七,苦行禅师等数人也相继开口告辞。

鄂都秀士莫庸声笑道:“楚兄敢是要到夫人府去?”;楚南相顾,道:“莫兄如果有这意思,楚某自然奉陪赴夫人府一趟。”灵隐山人接口道:“山人绝不肯落在两位后面,赵兄和禅师可要同去一曹么?”铁胆赵七和苦行禅师一齐颔首,瑛姑把众人送了出去,故意留下蓝岳和凌玉姬两人在房中。

蓝岳摇摇头,道:“美夫人魔力之大,于此可见…”他的目光在凌玉姬面上打了两转,接着道:“区区有句话冒昧得很,那就是玉姬姑娘你的魔力更在美夫人之上…”凌玉姬道:“公子过奖了,美夫人绝人衰,自然有许多人肯为她赴汤蹈火,我怎敢与她相比…”她提起美夫人的名字,心中觉得很不舒服。

蓝岳道:“姑娘之言未免失实,眼下区区就愿意为姑娘效劳,纵是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凌玉姬道:“这话只怕不大可靠,如果我要公子去一处地方送死,公子可答应么?”蓝岳泛起暧昧飘忽的笑容,道:“当然答应啦,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区区只要求姑娘把面上纱中解下,让我最后看上一眼,死也瞑目!”凌玉姬心中暗暗替他难过,默默举手取下丝中,蓝岳顿时双眼发直,怔怔瞧看。突然一道人影迅飞跃人房。

那道人影落地之际,蓝岳突然醒觉,怒哼一声,反掌运力猛劈出去。

他的武功何等高明,这一掌含怒出手,更是凌厉,一时房中烈风旋卷,近处的椅子纷纷飞开,出一片砰膨大响。

那人也迅快发掌,略抵便撤,使的是卸掉字诀手法,轻轻易易就卸蓝岳的凌厉掌力。

蓝岳疾地转身,双手正要发出,目光到处,瞧见来人竟是瑛姑,急忙收煞掌势。

瑛姑双目发直,凝望住凌玉姬,比起男人还要觉得痴

凌玉姬徐徐掩回丝中,道:“姑娘你在这里等候,我和蓝公子出去一会儿…”两人走到街上,召来一辆马车,一同乘坐。

凌玉姬取出一支金针,道:“请公子把面转过去。”蓝岳看看那支金针,又看看她的眼睛,突然出凄惨之容,道:“你要制住我的道?”凌玉姬看了他面上神,心中一阵恻然,赶紧移开目光,颔首道:“是的。”蓝岳道:“我说过肯为你粉身碎骨,自然要履行的诺言。你即管动手,我毫不害怕,那须别转面孔…”凌玉姬沉黑了一阵,手中金针慢慢移到他口,忽然间颤抖得很厉害。

蓝岳面上泛起紧张的笑容,心中暗祷告道:“天啊,如果她不忍下手的话,便可证明她对我有…。凌玉姬呀,你万万不可下手…万万不可下手凌玉姬心中也是波涛起伏,这一刹那间,她忽然觉得这样对付蓝岳太不公平。她手中这支金针刺下去的话,蓝岳顿时全身瘫痪,连手指也无法移动,这样她就可以把蓝岳给巫婆子,换取解药。

然而问题就在她应不应该利用他的真情使他牺牲?玩情到底是可之事,何况这个俊逸的年少高手也使她芳心中泛起恻然不忍之情…

她呆呆想了一阵,心中两个人的影子战不休。过了半晌,她轻咬银牙,玉腕一沉,那支金针无声无息地刺人蓝岳膛。

蓝岳长叹一声,瘫软在座位上。

凌玉姬大声吩咐车夫直驰广源缥局,不一会儿便到达广源缥局门前。

她掀帘张望一下,转眼看看蓝岳,低声道:“你心中一定对我万分怨恨,同时也十分惊异我的作为…”蓝岳道:“不,都错了。第一,我对你没有丝毫怨恨,只有‘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悲哀!第二,我早就晓你为何这样做!我已见过巫婆子,她曾把一切告诉我…”凌玉姬听了“恨不相逢未嫁时”这话句,不愁聚翠眉,泪涌星目.心中充悲哀。

她早就被蓝岳一片深情动,不过这时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刻些。因为蓝岳敢情已知道她是用他来换取无名氏的命,除了最痴情的人,怎肯牺牲自己去救情敌?

蓝岳缓缓道:“这件事你也不必太挂在心上,我落在巫婆子手中,并不至于死,只须以十年青,陪她在恶石谷中度过!”凌玉姬娇躯一震,哺哺道:“多可怕啊,将十年青岁月,消磨在恶石谷中?”蓝岳道:“世上之事,很少有两全其美,你顾得了他,就顾不了我,所以我并不恨你。”凌玉姬位然道:“请你不要再说了。”她的声音极是哀婉动人,蓝岳本来就腔凄凉,至此也不住洒下热泪。

两人在车厢内凄凄切切,难舍难分。外面的车夫突然大声道:“广源缥局早就到啦!”蓝岳道:“你快去吧,赶车的等得不耐烦了!”凌玉姬举袖拭泪,又替他揩干面庞,然后掀帘下车,却听蓝岳长叹一声,低低道:“梦轻似烟醒不记,情如山重死犹存,独美人多伤,为推洒泪向黄昏…”她举目一望,天霞彩,竟然已是黄昏时分,不又是一阵凄然!

那广源缥局门甚为寂静,大概局中之人,均已押缥他去。

凌玉姬走人镖局之内,一个身穿长衫的人上来,一面讶异地打量她,一面问道:“姑娘找谁?”她道:“巫大婶曾经告诉过我可以在此找到她。”那人肃然道:“姑娘请坐,容在下进去禀报。”过了片刻,那人领着巫婆子出来,凌玉姬检袄道:“大婶你好。”巫婆子面寒如水,冷冷道:“他在哪里?”凌玉姬不知她为何这般神情,却也不敢多问,低头道:“就在外面的马车上。”巫婆子哼了一声,道:“叫他进来!”

“他已不能行动。”巫婆子道:“哦?他没有没有抗拒?”凌玉姬摇摇头,巫子取出一个小瓷瓶,给凌玉姬,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径向那身穿长衫的人道:“去把外面车上的人搬人来,哼,好一个役出息的东西!”凌玉姬道谢一声,便告辞出去。眼看那人向马车走去,她不忍观看,便向街上走去。

走了两三丈远,突然风声飒然,一个人拦住去。举目一瞧,却是那面容冷峻的巫婆子。

巫婆子冷冷道:“把药还给我!”凌玉姬讶道:“为什么?”巫婆子怪笑一声,道:“你是真不晓得?抑是装蒜?那马车之内哪有人影?”凌玉姬吃一惊,顿时呆住。

巫婆子瞧出她眼中的震骇丝毫不假,念头一转,仰天冷笑道:“那个把蓝岳偷跑的人,不但想加害无名氏,同时也是跟我老婆子过不去!你且在此地等一等…”说到未一句,她的人已飞出数丈以外,只见她迅逾飞鸟,疾奔而去,霎时便转人另一街。

渐浓,光线黯淡。凌玉姬凝仁了片刻,忽然浮起一个念头:“我何不趁这机会赶快逃开?不然的话,巫婆子转回来时,如果碰上带走蓝岳的人,那还罢了。若是空手而归,纵然不加罪于我,但那解药一定要索取回去无疑…”她本来是个胆小娇柔的深闺少女,但这时想起无名氏的命捏在自己手中,不由得全身热血沸腾,胆气大壮。转眼向四面瞧看一下,便赶快举步向最近的一条横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