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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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啸风像是不信地高笑。

“那陛下今大驾光临又是为了什么？别说是来与儿臣叙亲话情，我可不信！”他们之间又岂有亲情可言？！

皇帝也有尊严在，虽说今目的本是为了弥补啸风而来，但被啸风这般当面讥刺，他身为皇帝的颜面又怎挂得住？

于是本想说的几句柔情抚的话也再说不出口了，皇帝不沉下脸来，硬邦邦地道:“是，朕今的确不是来找你叙情的。”本来也许是，但…

“那你又来做什么？”啸风从鼻间冷哼。死也不肯承认听到皇帝答覆的那一瞬间，心底泛起了那丝丝的痛楚。

“朕是来放你出去的。”

“什么？！”这下啸风难掩震惊，瞪大了眼望向皇帝。

“朕是来接你出去的。”望着他惊愕的神，皇帝的面容却不放柔了许多。

他还在计较些什么呢？啸风再桀骜不驯，终归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难道他活到这把年岁了，还要跟个孩子计较吗？

包何况…皇帝的眼神中去不掉那隐微的黯然。何况…他现在也只剩下啸风了。

“你为什么要放我出去？”啸风大惊之后反而疑心乍起。

“你认为我已反省被了吗？哼，我告诉你，你简直是作梦！我要为母后报仇的心是永远不会变的！”他马上声明，要皇帝死了要他放弃复仇的这条心。

“你要向谁报仇？珣吗？”

“当然！”他回答得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那你更是不必白费心力。”皇帝叹了口气“珣早死了。”

“什么？”啸风闻言，顿时僵在当场。他震愕地望着皇帝笼罩哀伤的愁容，这才发现他所言非假。

“珣…死了？”他愣愣地重复。

皇帝点点头。

“已是一年前的事了。”一年前的那，珣抱着袭月，消失在那样狂暴的风雪之中，从此杳无音讯。但没人敢存有希望，也或许是那心底最深的怜悯…总觉得，若唯有死亡能让那两人相守，何忍再去打搅？

一阵晕眩顿时袭上脑门，啸风不撇过了头，神智茫然地走向窗边。

珣死了…珣死了…这句话在他中不停回绕。啸风无法分辨此刻心底狂烈涌起的空虚酸楚是由何而生，他手指不抓上窗格，竟已紧得泛白发颤。

“他…他怎么可以死呢？他害死了母后，我还没向他报仇呢！他…怎么就可以先死了呢？！”他摇头低嚷。

珣怎么可以死呢？他应该要一直活着，一直让他有憎恨的目标的呀！他怎么可以死呢？！

啸风不停反覆地想，却愈想愈动、愈想愈昏沉，最后他突然一拳轰毁美的雕花木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蓦然愤恨地大吼了起来。

“珣这个卑鄙的家伙，他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以为逃到黄泉就能躲掉我的复仇吗？他这个懦夫，懦夫！”他气得跳脚，巨大的愤怒让他像是发狂一般地拳打脚踢，把屋内能见的摆设踢的踢、摔的摔，不过一时半刻，美的瀛台楼阁已成疮痍一片。

皇帝望着他不讲道理的愤怒，不由得也火了起来。

“你够了没有？！珣哪里对不起你？连死了也得被你这般糟蹋？！”无论如何，皇帝永远无法忍受有人诋毁他的珣！

“他当然对不起我！谁教他要害死母后？！”啸风本不需考虑地回吼。一年来，若不是把珣的存在高挂心头，想着总有一天他要出去找珣报仇，他如何能抵御那无边孤寂的侵袭，度过这在瀛台的每一天？！

可如今珣却死了！他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