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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坐拥天下称王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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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以这种鲜明的方式让所有的臣子都注意到了她,认识了她,并且同时省起,她有一个儿子叫福临。福临,也是皇上的嫡子呀,也同样有着皇位继承权的呀。

而且,她的母亲是这样的娴淑贞烈,德才兼备,如果福临登基继位,庄妃是有能力担起辅佐幼帝这个责任的。

于是,就有正黄旗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或者,九阿哥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继位人选。”此言一出,众人先是一愣,只觉出乎意外,竟然一时无声。

又是多尔衮率先表态:“如果福临登基,我没话说,甘愿同郑亲王共任辅臣,为幼帝左膀右臂。待福临年长之后,再归政于王。”济尔哈朗一愣,原本以为这里没自己什么事儿的,最多只是拥立豪格登基后可以偏着自己这方一点,如今却忽然冒出一个辅臣来,这样说来,倒是福临登基自己的实惠最大了,因为无论是代善、豪格、多尔衮还是多铎继位,都会独断专行,加强自己一旗的势力,可是福临只有六岁,他的登基只是一个形式,皇位等于仍然虚位以待,而自己既然做了辅臣,国家大事那是已经坐了一半椅了,哪有不从之理,于是立刻表示:“睿亲王既有效忠之心,老臣当然无可退让,自当鼎力相助。”两黄旗诸臣相顾,暗自盘算,无论是豪格还是福临,只要是皇太极嫡子继位,两黄旗就仍是天子自将之旗,地位显赫,遂也都嘻笑点头:“只要是先皇嫡子,我们一视同仁,理应报效。”豪格自知大势已去,眼看着情况急转直下,因为太过出乎意外,反而一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只好支吾点头:“皇弟登基,我无异议。”至此、红、黄、蓝、白八旗再无异议。

丹墀之下,居然再无一个不同的声音。

历时五天五夜的皇位之争,竟这样戏剧地得到了解决,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意外地达成了共识——六岁的九皇子福临登基,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为辅臣。

庄妃立在凤屏之后,出胜利的笑容。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出其不意,出奇制胜,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读历史,不会不知道那著名的断腕太后的传说,辽太祖阿保机未立储君而猝逝,述律皇后自己上殿申请以身殉主,因其子年幼而被群臣劝阻,遂自断手腕入棺陪葬,以此动了群臣,遂立幼子为帝,而述律被尊为太后。

现在,庄妃大玉儿重演了这一幕,一样地刚烈忠贞,一样地请殉不遂,一样地立子为帝。惟一的不同,是她才不肯断腕。

她不舍得,她也不需要。因为她有多尔衮。

她还要留着这双手‮摩抚‬她的情人、取悦摄政王殿下呢。

多尔衮没有辜负她的深情与厚意,更没有违背她的意志与心愿,他大度而决然地把帝位让给了幼皇福临,甘愿退居为摄政王,一锤定音。

丹墀之下,她刚才跪拜磕头的鲜血犹自殷然,似桃花,更似旌旗。

现在她明白先帝临死时吐出的那口鲜血像什么了,那一口溅在永福帏上的桃花血迹,正是皇太极亲手授她的一面胜利之旗,更是玉玺的猩红朱泥!

“这是卤簿,这是法贺,这是伞盖、仪刀、弓矢、、殳戟,这是麾氅、幡幢、节钺、仗马,这是星御仗、引仗、吾仗、旗、瓜、静鞭、品级山…”次午后,多尔衮亲自引着庄妃与九阿哥来到珍放朝仪的銮驾库房,一一指点与福临,说明名称及用途,以及行登基礼时皇上的行为规范。

室里金碧辉煌,耀眼生花,福临一行答应,一行心中暗记。

这个记忆皇家仪仗的过程,也就是福临一点点接近金銮宝座的过程,每记住一样,他就在心里对自己说一遍:我要登基了,我要当皇上了。

当走出朝房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用“朕”来称呼自己。

他被忍冬带回了永福休息,但是庄妃和多尔衮没有。他们仍留在仪房内,看着那些仪仗礼器,体味着成功的不易与快乐。

终于得到了,进入到皇家銮仪库的一刻,足以与登上金銮殿相媲美。这些美丽的礼器,它们象征的是无上的权力与威仪,价值远远超过本身,尽管它们本身已经是世上最宝贵的金珠宝玉。

多尔衮抚摸着那些礼器,把玩着他原本唾手可得却又失之臂的皇位,百集。又一次,又一次他放弃了应得的皇位,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想她的儿子称帝,于是他便屈服了。

如果母亲地下有知,她看到这一幕是会欣还是会愤怒?

大玉儿沉静地看着多尔衮,她的人,她儿子的父亲。不必任何言语,甚至不需要一个对视的眼神,她已经清楚地读懂了他心中的不舍与不甘。她微笑了,既然知道用什么方法从他的手中拿走皇权,自然也就明了该用什么方法让他仍然拥有得到的觉。要一个人牺牲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他心甘情愿地牺牲了,却还以为自己在得到。

她慢慢走向他,亲手服侍他宽衣解带,为他一一穿上那龙袍,系上那玉带,递上那权柄。她自己,却并没有穿戴起那凤冠霞帔,相反地,她把它们堆在自己的周围,然后面对多尔衮,微笑着,一件一件,一层一层地,去自己的衣裳。

她已经三十岁了,正是从青走向成的当口,却还不曾衰老,只是得透了,浑身的都有了一种热力,是即将发福却还没有发起来的,那样一种霸气。

当她赤着身体,站在那些凤冠霞帔间,那的成的女人的体就额外地有了一种收获的意味,仿佛金秋等待收割的稻麦,随风摆。每一阵波动都是一种惑,欣喜的,热烈的,的,仿佛不是生命给了体活力,而是体自身有了活力似的,可以离思想而存在,甚至望而存在,因为它就是望本身,就是惑的源。

然后,她就这样赤着跪下,跪在她男人的脚下,抚摸着他,取悦着他,以一种服从的姿态,莺声燕语:“臣妾给皇上请安。”巍峨的龙袍,赤的女人,没有比这更加令一个男人自豪而且兴奋的了。这才是真正的胜者为王,这才是真正的梦境成真,这才是真正的坐拥天下,称王称后!

就在这珍藏皇家权仪的銮驾库内,就在侍卫的层层把守之中,大玉儿,这先皇的遗妃、新皇的母后,和当朝摄政王多尔衮,在皇上登基大典之前,先预演了一场小规模却是空前绝后惊世骇俗的登基典礼。

或者,这才应该是真正的皇上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