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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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渔人码头,河、海的会处,余晖撒落一片金粉,晚霞潋滥,波光粼粼。
靳雨施捡了几颗小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打起水瓢,卫羿帆买了一堆小吃,捧到她面前。她越来越到奇怪,怎么他看似伤重,却还是行动如宜啊?
她实在有些怀疑,可是受伤的人已经很可怜了,再问这种问题,会不会太缺德啦?
“有阿给、鱼酥、虾卷、鱿鱼丝与芝麻饼,敢问女侠要先吃什么呢?”他一本正经地鞠躬哈,佯装自己是跑腿的。
她仅仅瞥了一眼,手一挥,非常大牌地说:“都凉掉了才给我,哼!不吃。”卫羿帆眉眼轻扬。这么挑啊!
“那好吧,我错了。”无奈地收回食物,却见她暗自窃笑,他故意耸眉扬声,“你不吃,只好我自己吃喽!”说完,他迳自咬了一口虾卷。
靳雨施眉一皱地瞪他,“喂!”懂不懂什么叫女士优先啊?!
他嚼了嚼,咧嘴一笑,“嗯,不错吃喔!”吃得啧啧声响。
她睁大眼,见他故意将香的食物掠过她眼前,吃得津津有味地惑她,靳雨施立刻觉到饥肠辗辘。
“你很过分ㄟ!”她嚷了声,便伸手去拿,他却把盒盒、袋袋都捧高。
“不是说不吃吗?”他笑着挑高一边眉。
“女侠是不可以反悔的喔!”她噘了噘嘴,踮起脚尖构到一盒阿给,便连忙掀开盒盖,黄澄澄的炸豆腐皮让她食指大开,笑咪咪地拆开卫生筷,“我要开动了!”马上举箸,太快朵颐。
卫羿帆搁下手小吃,斜脸贪看她咀嚼食物的足模样,可得像个小孩子。
靳雨施解决完一盒阿给,看着空空的纸盒,忽然喃喃低语,“不知老妈有没有记得盛饭菜到供桌?”她想起那孤伶伶立在墙上的哥哥。
闻言,他伤心般无奈的叹息,“真无情,堂堂一个大帅哥陪你游淡水,你却念念不忘别的男人。”
“帅哥?长成这样也敢自称帅哥?笑死人了。”她挑眉一哼。
“我不帅吗?不帅你老是看我干么?”他故做生气,伸手捏她的腮帮子,她气哼哼地拍打他的手,他不服气地问:“我不帅,好,那你说谁帅啊?”
“我哥啊!”靳雨施想也不想就回答,“要是我哥还活著,铁定比你帅上一百倍!”她大言不惭。
卫羿帆一怔,-地口道:“靳云行…他是怎么死的?他这么年轻,而且功夫又好。”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疑惑。
灿亮的笑容收敛,她迳自沉默著,他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
他不该问吗?她默然的表情令他很不安。
半晌,靳雨施打破沉默。
“我哥哥是被我害死的。”她只淡淡说了这句。
见她眼黯淡,卫羿帆不想再问下去了,却又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天渐暗,河堤立灯一盏盏地亮起,晕黄的光线映照在她的脸庞,显得那样苍白。
“你还记得有一年去鬼屋探险,遇到几个毒犯的事吗?”再度开口,她低声轻问。
“嗯。”怎么忘得了,那时的靳云行如此意气风发、卓然不凡地救了他。
“在那隔年,我哥十八岁生当天,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汽车在街头撞上,当场死亡。”她淡然地说,但他听得出她紧紧抑的悲伤,她仰首,凝望天边几颗闪烁的星子,嗓音低缓,“撞他的人就是那四个毒犯。当时我哥出现害他们被捕,警方更因此循线查缉到背后一宗大型走私毒品易,贩毒组织的老大心生报复,派他们撞死我哥。”卫羿帆震惊得难以言喻,“怎么会…”靳云行是这样年轻、这样优秀啊!
靳雨施闭上眼,颤抖的眼睑显得孤独无肋,她声音飘-地继续说:“警方在山区找到那四个肇事者的尸体,研判是组织老大下的毒手。但这么多年了,警方仍迟迟无法将幕后凶手绳之以法,贩毒组织破获后,首脑却依然逍遥法外。”所以她才会如此痛恨贩毒之人,甚至利用父亲以往的声望,分外关注道上的毒贩,但仍一无所获,那首脑,就像从人间蒸发般消失。
凝望着她,卫羿帆的心拧了起来。
那一次的鬼屋探险后,他便随父母举家移民到国外,对此事自然一无所知,但往事历历在目他从没忘记,她是如何崇拜自己的哥哥,深深以哥哥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