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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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过窗帘照进来，金的触角拂吻上卡门萧瓷器白的脸庞。她睁眼醒来，反第一个动作，伸手触摸她的颈子。同时咳了一声，房间里的空气有些寒。

她跳下，跃到镜子前。脖子上一圈明显的齿伤，瘀红青紫，宛如野兽的咬痕。伤口已经凝固，结了一层暗黑的痂，在她瓷白洁滑的劲子上，显得极端突兀和醒目。

唐荷西似乎真的憎厌她到了极点，下手丝毫没有怜惜。那一刹那，当他扑向她时，她以为她真的会被他那样咬死。

她甩甩头，离开镜子前，找了一件高领的衣服套上。突然却觉得生气，把衣服掉丢在上，换了一件寻常的衬衫。颈子上的伤口，历历在目。

是他咬伤她的，她没必要偷偷摸摸地遮掩！

这个伤口让她心情恶劣了一晚上；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她很清楚唐荷西憎厌她，却没想到他会以这样野蛮的方式伤害她。

她大步踏出房门，深深一口气。冰凉入肺，又咳了一声。

廊外静悄悄地。经过图书室，她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进去。昨晚就是在这扇门后，唐荷西像一头黑豹一样咬住她的咽喉，企图将她撕裂。

听见开门声，里点一个人影受了惊吓似的倏然转身过来。看清楚是她，抿抿嘴，有点局促不安。

卡门萧只是淡淡扫他一眼，懒得开口，自顾走到靠窗的柜子前，挑捡出几本书。

“嗯…那个…我…”意外地，那人嗫嘴着主动开口。

卡门萧转个身浓眉微挑。

“你在跟我说话吗？唐藕西？”她的态度极其无所谓，漫不在乎。

“有什么话就大大方方开口，不要吐吐的。”

“嗯…”唐藕西低头看着地毯，言又止，迟疑了很久，才鼓足勇气，下定决心地勇敢抬头，一鼓作气说:“你…你那样说，说看我不顺眼…你是不是很…很讨厌我？”卡门萧微楞一下，淡瞧他一眼，淡声说:“不！只是看不顺眼，扯不上讨厌或不讨厌。”唐藕西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好似放心了。

“嗯…卡，卡门…我可以叫你卡门吗？”他有些靦腆。

“随你高兴怎么叫。”卡门萧耸个肩，转身继续挑捡她要的书。

唐藕西表情又是一阵轻松，更加放心似的。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卡门。”他说:“从来没有人像你那样对我说过话，你跟我知道的人实在很不一样。”很奇怪的，面对卡门萧他竟可以放轻松的、利无碍地说着话。

“是吗？”卡门萧的反应一点也不热中。

“真的！”唐藕西大声急切地表示，又为自己的不自到不好意思。

“嗯，卡门，我想，我…我还可不可以像这样跟你谈话。”

“恐怕不行。”卡门萧停下挑捡书本的动作，歪了头想想。说:“有人警告我不能接近你。”

“警告你…”唐藕西声音听起来并不怎么惊异，垂下头问:“是不是我大哥？”卡门萧没作声。

唐藕西又问:“你那个伤口也是他…我大哥伤的，对不对？”卡门萧霍然回身，脸“你还知道什么”的表情。

唐藕西用眼角余光偷瞅着她，有意无意地踢着灰褐的地毯，用着委轻、怕触犯她的声音，说:“我都看到了。昨天晚上，我大哥和你…你们似乎有什么冲突，我看见他将你拖进图书室里…”

“还有呢？”卡门萧显得很冷静。

“我不知道。”唐藕西垂头摇晃。

“我本来想出去看看究竟的，但詹嫂正巧上楼来…”

“詹嫂！”这个名字让卡门萧下意识地皱眉。想起詹嫂那下垮的脸，像鹰般红小锐利的眼睛，总有种不愉快的觉，仿佛被监视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