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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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会办妥的。但是,你一个人去…”
“不会有事的,有程大哥陪着我。何况,我有些话要问那真公主,就怕她不肯说实话,到时就麻烦了。”
“无论如何,你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段逍慎重的叮咛着,生怕她伤着自己。
“嗯,放心吧!。”在征得古青云的同意后,程朗带着药儿往地牢走去,谁知却先来到了先前所见的桃花林前。
“药儿,相信你已经看出,这座桃花林是依照诸葛先生的八阵图所设,非但内含开阖之妙,其中更是步步危机,稍一不慎,就有可能身首异处,古剑山庄的地牢即设在其中。等会儿进入林中后,你一定要紧盯住我的步法,半点都不能有所差池,知道吗?”药儿谨慎的点了点头,不敢轻忽程朗之言,而后,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入了桃花林。
甫进林中,药儿才发现四周绽放的桃花粉白参杂,美虽是美,但却易令人目眩神驰,不知身处何地。但药儿无暇多想,她谨记着程朗的每一个步伐,跟着他在林中移动,看来不大的桃花林,却像看不到尽头似的广阔,偶一回头,方才桃树的位置似乎又做了变更,药儿这才领略了八阵图的奥妙之处。
不知过了多久,程朋才停在一棵桃树之前,药儿安静的看着他将埋在树下的一块砖石给拨开,并将它缓缓的移动了四次不同的方位,才停止了动作,周围的桃树竟全部自动的移转开来,没多久,便清楚的见到左方约莫十步远的地上,出现了地牢的入口,药儿对这巧夺天工的设计及巧思深钦佩。
程朗见暗门已开,立即上前,药儿也随之走近一看,只见地牢中不见天,全无火光,接近地面处隐约可见有道石阶相连,这时,程朗开口道:“这座地牢,十余年来从来没有囚过任何人,虽不至于有任何毒蛇猛兽,但却暗如地府,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地处偏僻,关在这里,终与自己为伴,正常人不出十天便要发疯,而那真公主…反倒因生恨,对大哥如此无情的对待夜不忘,想不到这股强烈的恨意,竟成了让她活下去的力量。”程朗不有些慨。
“想不到她对古庄主竟是这般痴情,只可惜…落花有意,水无情。”药儿又接着说:“程大哥,我想,我还是一个人下去吧!,免得刺那真公主,反倒问不出什么。”
“这…”程朗有些迟疑,低头想了会。
“好吧!,那真公主身上已无任何可疑之物,应不至于伤害到你,但你仍要小心,我会在这里等你。一会儿,你下去后,地牢内自然会活装置,点燃火把,你沿着阶梯往下走,看到第一盏灯火后直行三步,拣右手边的叉路走去,再往前十步,便可见到壁上有一龙形灯饰,你将笼头顺时针旋转三次,再反方向旋转一圈半,面前的石墙便自动开启,那真公主便关在其中的铁牢中。”
“行了,我记清楚了。”药儿说完,便径自往地牢中走去。
甫进地牢,果真如程朗所言,灯火自动点燃,先是一条长长的石阶由上往下,尽头便出现诸多信道,药儿心想:不明就里之人若胡闯入,恐怕一辈子也出不去。她随及按照程朗的说法走去,直到见到龙形灯饰后,再依法旋转,果然面前的一道石墙便缓缓开启,药儿立即向前,只见铁牢中空空的,细看之下,才发现有一名白衣女子,披头散发的蜷缩在墙角,表情呆滞木然,对突如其来的光亮也毫无反应。
“怎么?还不放弃吗?还是特地来告诉我,唐琛琛那该死的女人终于遭到报应,死了是吗?”忽然之间,原先静静坐着的那真公主,倏地由墙角冲至栏杆前,双手使劲摇晃着铁牢。
“是不是?你说啊?!炳…哈哈,她终于死了是吗?终于再也不能抢我的男人了?报应、报应,这是报应!炳…哈,老天有眼,老天终于睁开眼了!”药儿看着眼前这名表情狰狞的女子,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蓬头垢面,面容枯槁的女人,竟会是堂堂西域大国的公主。难道真是为情所苦,为情所害?
“你错了,唐琛琛没有死,她也不会死,老天若真有眼,它自然会让有情人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胡说!胡说,什么有情人,什么白头偕老,全是一派胡言!最青云的人是我!是我!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可以为他放弃公主的权势,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唐琛琛算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一个出身低的下人,她凭什么青云?凭什么坐上庄主夫人的位子?我告诉你,她死定了!谁也没有办法救得了她,只要我一天不说出解药的下落,她就一天比一天痛苦,最后就会肠穿肚烂,五脏俱毁,死路一条!”那真公主紧抓栏杆的双手,因过度用力而使得关节逐渐泛白,而她布恨意的脸上,却现出森得意的神。
“你这又是何必呢?她死了,古青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一样活不了。”药儿把事实指出。
“那又如何?大不了同归于尽。我耶律那真得不到的东西,唐琛琛也休想得到。”
“你真的以为没人救得了唐琛琛?”
“那是当然。”那真公主脸上倏地现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神。
“你回去告诉古青云,叫他别傻了,我永远也不会说出解药的下落,唐琛琛只有死路一条,还是趁早准备办她的后事吧!”
“哦,是吗?”药儿仔细推敲着那真公主的一字一句,脸上仍是一派的优闲自得,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浅笑。
“你--你笑什么?”耶律那真这才觉出眼前这名女子虽然看似柔弱,眼神却熠熠发亮,似乎不是个简单人物。
“我笑什么?”药儿的笑容逐渐自脸上隐去,眼神也变得凌厉骇人,她扬声说道:“笑你的幼稚、无知;笑你的自不量力,更笑你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耶律那真听到药儿这番嘲骂,哪里按捺得住心中暴涨的怒气,她杏眼圆睁,一张俏脸得面红耳赤,尖声说道:“好个疯婆子!竟敢在本公主面前胡言语!”
“我是不是胡言语,很快你就会知道。反倒是你,堂堂一个西域公主,竟然为了情两字,沦为古剑山庄的阶下囚,更可悲的是,到现在还执不悟,你难道看不出来,古青云对唐琛琛用情之深,你这种愚昧的作法,甚至有可能造成中原武林的浩劫,你知道吗?”药儿虽觉得耶律那真愚不可及,但见她为古青云落魄至此,也不免叹她的痴傻,恨不得能让她看破这情嗔。
“那与我又有何干?我只知道我他,到不可自拔,我一定要得到他,一定要!”耶律那真发疯似的大喊,随及又软瘫在地上,倚靠着栏杆,无力地泣诉着:“你不会懂的,我是那么的他,那么努力地想使他注意到我,他却永远都是那么有礼而冷淡,连多看我一眼也不愿意…这不公平,不公平…我只是晚了一步出现,为什么就没有他的资格?他们是两情相悦,是双宿双飞,那我呢?我付出的一切又算什么?他…他为什么这么无情,这么狠心?竟然把我关进这种不见天的地方,我哪里做错了?哪里做得不够好?为什么他永远只看到唐琛琛为他所做的一切,却对我的用心视若无睹!我只是…只是要他我、我而已!这么困难吗?这么痛苦吗?”药儿看着眼前这名为几近疯狂的女子,一时间百集。不可否认的,她对古青云的痴情的确令人心疼,勇敢追求自己所,最后却换来一身的伤痕,教人同情?但面对古青云与唐琛琛之间的生死相许,她又无法不动容;是不是所有圆美好的情背后,都有许多了心却再也找不回来的失意人?都有无数掏心挖肺付出却得不到响应的心酸史?那么,世人咏叹赞美的情,诗人心醉神往的情,究竟隐藏了多少看不见的伤痛?
药儿逐渐知道自己害怕的是什么?逃避的又是什么?从离开九寨谷之后,经历的一些事让她无法避免的了解到,世上任何一种情都能单纯地独立,一如她与段逍之间,只有两个人的生活让他们相依相存,紧密地附合着对方,以维持自己生命的意义,而就因为如此单纯,她总是逃避地问自己,这是一段什么样的情?比友情来得深入,又比情来得悉,甚至比亲情更加浓郁,该怎么来分辨这样一段已存在太久、太久的情?药儿问自己,却找不出答案,只有一辈子想和段逍在一起的决心清晰而明确。
她在深思中回了神,看着仍喃喃自语的耶律那真,只想赶紧问出问题的症结,只要一句话,她相信自己便能解出这团雾。
“我想。”药儿蹲下了身子,自间取出了方才在唐琛琛房中摘下的小白花,递到耶律那真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