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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多少旧情尚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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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员工、各位部室主管、我是罗成仁,大家都知道,今天公司出大事了,很大的事,财务主管汪光明出卖公司的财务数据,被警察带走…我可以告诉大家,我,罗成仁,是故意这样做的,不管你们觉得我伪君子也好,真小人也罢,我觉得我必须这样做,我们在境外上市股票遭受重挫,一个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内部人出卖,这种人,我恨不得亲自毙他们…我就是要让他,让他的幕后,让所有把盛华当成块‘肥’‘’想啃一口的人记住,永远记住这个教训话很狠,声音很冲,很象罗总雷厉风行的风格,不少知道罗总两代的老员工,甚至于有点‘’动。

“对不起,我有点冲动了…近段时间有很多不利的谣言,很多人眼看着江河下,背地里也说了不少小话,更有准备跳槽走人,这些我都不怪大家;这些年公司做大了,问题也多了,偷工减料的事、‘私’拿公物的事、消极怠工的事也有,我也不怪大家。咱们的国情就是个人情社会,我真要把大家训练成冷冰冰的工作机器,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就像我小时候,在厂区玩的时候,也总喜和车间里的叔叔阿姨玩,他们总剥小‘’肠看着我着口水吃…那味道多好啊,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其实我想说,谢谢大家,谢谢那些从我父亲时代就于在厂里的老同志,谢谢那些把厂子当家,这些年一直任劳任怨的人…我罗成仁,在这里给大伙鞠躬了。”在车间,在‘门’房,在楼宇,在工地,不少员工心里慢慢升腾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是’?是‘’动?抑或是,对这个呆过很多年地方的留恋?

罗成仁站在他的办公室里,拿着话筒,也是一时间心‘’澎湃,许是在危难的时候,才能有这种不顾一切的勇气,他唏嘘一声道着:“我父亲罗永辉我想大家很多人还记得,他是军人,上过战场,差点死在南疆。他当初创建这个企业的时候,就是为了解决很多老兵退伍安置的问题,直到现在我们每年还从民政部‘门’接收很多伤残军人…他把这幅担子‘’到我手里的时候,告诉我,不要亏待大家,不要亏待任何一个人,都有父母要养,都有家小要顾,你亏待谁,都是亏欠自己的良心啊。”罗成仁摁捺不住自己心里的起伏,他大声道着:“所以…今天…我在这里,以我父亲的名义,以盛华董事长的名义,向全厂、全公司一万三千多名员工承诺,我罗成仁不会向任何试图掠夺盛华的人低头,那怕拆墙破屋,那怕砸锅卖铁,我罗成仁也不会卖掉公司,向那些想并盛华的弯…我本不怕,不害怕任何人针对我,因为在我背后,有你们跟了十几年的老少爷们在撑,那怕我穷到一无所有,我相信,我们照样能重头再来…”掌声,在慢慢地响起,在车间、在办公室,在一种弥漫着稍许悲忿的情绪中,眼中的‘’霾渐去,抬头时,润的眼睫中,有一缕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了。

一时‘’动,说完这些的罗成仁亦觉得心‘’起伏,甚至‘’动得有点呼急促,或许真的是繁华久,已经忘却了曾经的艰难岁月,其实他本不敢想像重创之后,企业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凄凉景像。

他良久转身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他掩饰地拭了下眼角问着:“什么事?

“华鑫国旅夏总约您。”

“不见。”罗成仁心里一跳,心放松了,他坐到了椅子上。

“可她已经到‘门’口了。”助理道。

“啊?”罗成仁瞬间起身,紧张里带着一份惊喜,这可是利好的大消息,屈尊一上‘门’,那很多事就好谈了,不过他想想,脸又冷了,直接道着:“不见,告诉她,我不见拿钥匙的丫环。”

“这样…是不是…”助理不好意思道。

“有问题吗?”罗成仁问。

“没有,原话转述吗?”助理问。

“当然,有兴趣的话,替我骂她一句滚蛋,要是觉得她可怜的话,就提醒她一句,和我没什么谈的,准备好和警察谈吧。”罗成仁一靠椅子,如是道。

助理笑了笑,罗成仁好奇问怎么了,这位话不多的‘女’助理说了句题外话道:“刚才的讲话很动,我们一定会渡过难关的,罗总您多保重。”

“谢谢,其实我没把握,不过她上‘门’来了,我的把握就大了,去吧。”罗成仁道,助理告退,他还有意跑到窗口,看到了匆匆的助理跑向大‘门’,看到夏总那辆宝马,悻然掉头而去,心中那种快意霎时间是地。

屋里踱步良久,他有着想倾诉的冲动,拿起了电话,拔通了仇笛的号码,直问着:“仇笛,在哪儿?”

“必须汇报吗?这属于**范围。”仇笛的声音,不卑不亢,也不客气。

“也是,通知你一声啊,汪光明被带走了,都承认了,年薪十几万的助会,就因为五万块钱,把我卖了。我以为我会很值钱的。”罗成仁自嘲地道。

“呵呵,知道了。”仇笛道。

“等等…我慷慨付了你五百万啊,你不能吝啬到连话都不想和我多说几句吧?知道我刚才于了什么吗?我把华鑫国旅的cpo堂堂的夏总,商界的‘女’强人,拒之‘门’外了。”罗成仁道。

“你这不是得意,是心虚吧。”仇笛问。

“好像有点…晚上约个饭局如何?就咱们俩。我还真想找个人聊聊。”罗成仁邀到。

“我是局外人啊,再说咱们聊,实在不同等啊?”仇笛道。

“正因为是局外人才看得更清啊…对了,汪光明的还有问题啊,他是把东西‘’给一个‘女’人的,而据警察了解,这个‘女’人已经辞职了…谢纪锋是个老油条啊,他完全可撇清自己啊,我现在想,查点偷税漏税是不是太轻了,倒这个公司啊。”罗成仁道,心里的纠葛尚未理清。

“这个‘女’人叫唐瑛。”仇笛道。

“哟,你认识?”罗成仁一喜。

“当然,我正在等她,你以为我有心思玩啊?晚饭不必了,不过晚饭的时间,应该就有结果了。”仇笛道,直接挂了电话。

罗成仁长舒了一口气,好舒觉…

此时此刻,仇笛悠然地点燃了一支烟,无聊地仰着头,吐了一个大泡泡,烟与酒,是对付愁城难破的最好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为他的良友了。

服务生客气地又来给他倒了杯水,告诉他车主就快到了,让他稍等。仇笛笑笑示意,眼睛的余光却落在那辆奥迪车上,车牌已卸,现在在放在京郊十里河二手车市等待出售,这样品相颇好,里程很短,几乎相当于一辆新车的,售价不低,能赚一笔的服务生招待的自然是谦恭的紧。

车主是谁,仇笛当然比车行清楚。

名字换了,手机号换了,不过车主肯定没换,以唐瑛的居家俭省‘’子,这辆能追到身份的车当然不会留,当然也不会扔…当然也逃不过仇笛的眼睛。

仇笛莫名地觉得自己很可恶,就像特么滴嫖了一个妞,没付嫖资,还要报警抓人家一样,太特么不仗义了。这个想法让他很难堪地吧唧着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从‘’暗的角度找到线索,他甚至因此有点憎恨自己。

当然,那怕就有愧疚,也不得不做。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车行‘门’口,一位戴着大墨镜的‘女’人下车,掖了掖头巾,车主来了,店员殷勤地上去,进‘门’时,‘女’车主摘下眼镜,大红风衣,裹着风姿卓约的唐瑛,出现在仇笛的视线里。

依然那么漂亮,依然那么优雅,那怕优雅间带着一点点哀愁,她本来是笑着的,不过在店员指向“顾客”时,她一瞬间如遭雷击,全身哆嗦了一下,眼镜掉到了地上,碎了。

一瞬间,她下意识的反应是走,不过掉头刚迈两步又僵住了,那种犹豫、那种尴尬、那种难堪,让她没有勇气走,也没有勇气回头看走向她的仇笛。

店员愕然看着,不知所谓,仇笛屏退了她,默默地拣起眼镜,看向她时,唐瑛不敢回视,仇笛轻声道着:“汪光明已经被抓了,你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负案在逃进了履历,那可真是毁了你一辈子…来休息区谈谈吧。”话音很轻,却像有无形的威力,让唐瑛深深地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仇笛背后,进了休息区,她坐下时,几乎把头埋到了膝间。

仇笛倒了杯水,轻轻坐在她身边,他想像了很久,也想像不出这种场合,用什么样的开场白更合适,他看着羞愧不能自已的唐瑛,那怕狠过一百次心,也不忍再打击她。

“我高估自己的坚强程度了,要不你走吧,我下不了手。”仇笛轻声道。

蓦地,唐瑛抬起头来了,她已经是泪面,表情难堪,她狠狠地撕着自己的头发,决然地道着:“什么也别说了,你报警吧,我没脸跟你说。”她伏着身,嘤嘤地哭着,在埋头间她听到了仇笛在说:“谢谢”谢谢?她没有明白,抬头时,仇笛复杂地看着她道:“你这样,让我觉得,起码在乎过我…谢谢,在这个环境里,能让别人在乎的机会并不多。”唐瑛闻言,一时恸动,她紧捂着嘴,眼泪哗哗溢过手指,仇笛‘’着纸巾,替她擦拭着,擦了很多张,一直那么小心而专心地擦拭着,唐瑛哽咽着断续道着:“…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那天我本没醉,买衣服买鞋送表,也是谢纪锋安排好的…我没什么辨解的,她给了我八十万,让我在京城消失…我想我很多年也挣不到这么多…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就…呜…后来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他很生气,告诉我包小三和你都被人砍成残疾了,再不走我的下场也和你们一样…我…我害怕…”那声倾诉终于哭出来了,她伏在仇笛的肩膀上,瞬间染了一大片,仇笛木然坐着,偶而间会递给她一张纸巾,很快,那一盒子纸‘’于净了,而哭声,还在继续。

“那么…你准备去哪儿?”仇笛问,待她哭声稍歇才问道。

唐瑛懵然摇摇头,不清楚,也不知道,像丢了魂一样,她期待地看着仇笛,楚楚可怜地问着:“没救了吗?”仇笛没有回答,唐瑛失望地呢喃着:“或许我不该这么问,我活该自作自受…我的家境不好,漂在京城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改变现状,改变生活,我拼命地勤勉,拼命地奉,甚至有时候为了钱,下作到连脸都不要了…谢纪锋给我的八十万,除了在你身上安监控,还有个附加条件…是陪汪光明上‘’。”仇笛牙齿一咬,脸扭曲了,唐瑛却笑了,她抹了把泪笑着道:“谢谢,看到你也同样在乎着我,我知足了。”

“我们都拿到钱了,可失去的很多东西,永远找不回来了。”仇笛道。

“呵呵,能找回来又如何,被生活‘’得不得不出卖自己,如果重新选择一次,我相信我可能还会犯同样的错误。”唐瑛黯然道,纤指拭着眼角,那依然是一个好看的兰‘花’指,它引着仇笛的视线,让仇笛陷在深深的悲哀中,无以自拔。

是啊,她很自‘私’、很势利、很功利、很小家子气,很贪财…可她是个‘女’人,是个孤单的,无助的‘女’人。难道谁又给了她更多选择?

良久,唐瑛瞥着无动于衷的仇笛,他平复着情绪问着:“你在等着我求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做的,那怕跪着求你我也会做…不是求你原谅,而是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情份上…放过我。”她轻声说着,艰难地说着,哽咽地说着,说到终处,又有两行清泪下来,仇笛伸手,糙的手指给她拭过,叹了口气问着:“你…还相信我吗?”信任?这是是个奢侈的话题啊,唐瑛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好…自首去吧,这个事情说大很大,是上市企业和境外做空机构的较量,可能会大到死人的程度;不过说小也小,你就是一个把财务数据拿出来的中间人,一口咬死就是谢纪锋教唆你拿回来的,那就没多大事…躲解决不了问题,除非你想归隐山林,一辈子不在社会上‘混’。”仇笛轻轻说着,摩娑过她细腻的脸庞,那是一种柔和而温馨的触,他微笑着道着:“相信我,不会有多大事,出来很快就有一个新的开始,而且主动检举揭发,最差顶多是个缓刑,甚至更好一点,不追究刑事责任…。”唐瑛犹豫地听着,仇笛慢慢缩回了手,却被她的两手捉住了,就听仇笛换着口‘吻’又说着:“或许,你不想经历这些…那我也支持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带上钱,想办法换个名字,远走高飞吧。”唐瑛蓦地恸动,豆大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仇笛几次想‘’回手,却被她紧紧的捉着,舍不得放手,她一直放在‘’边‘吻’着,那泪滴,掉在他的手背上,碎了,碎成了一片好看的迹。

过了很久,车开走了,两人一起走的,不卖了。

又过了很久,还不到晚饭时分,罗成仁得到了一个让他兴奋的消息,盛华窃密案的一个重要涉案人、重要证人、原哈曼商务公司副总唐瑛,向办案所在区经侦局…投案自首这一行确实都没有省油的灯,唐瑛提供了和汪光明、谢纪锋的通话记录,还有窃取财务数据的影印件,那是她用于自保的最后护身符。

她的自首,让哈曼商务非法窃取盛华商业机密一事,已成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