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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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凌莉终于将他脸上的五颜六与惨不忍睹全部卸掉，还他一张干净俊颜。

“好了，干净了，洗面给你，你去浴室洗脸吧。”凌莉给尹光辉一瓶洗面，出口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气了，可还有些闷闷的。

“谢谢。”太舒服了，他的脸如获新生，尹光辉朝凌莉笑得灿烂，招牌光笑颜和颊边的梨窝又出现了。

他的笑容总是令凌莉心慌，心慌到凌莉觉得，她不得不对他开诚布公，郑重申明。

“尹光辉。”

“嗯？”

“虽然我很谢你愿意跟我假结婚，也很喜你这个人，但是，我不喜你背着李震，和别的女人或男人——包括我——走得太亲近。”凌莉十分严肃地说。

“呃？”没想到她会突然抛出这句，尹光辉有些反应不及。

“这样是不对的，不忠贞，也不道德，总之，是不对的。”凌莉发出很严正的指责。不能这样，这大大违背了她的道德，她不想介入别人的情，也不喜尹光辉明明有对象，却还对别人献殷勤的态度，就算尹光辉说这只是朋友之间的邀约也一样。

她明白，她在这个快餐化情的世界里显得古板、拘谨，且老派，可是，她并不想改变。

换个角度想，若尹光辉是她的情人，而尹光辉却一直邀约别人共餐，甚至去接对方下班，她会很生气、很难过、很受伤的，她不能这样伤害李震，就算她和李震只有过几面之缘也一样。

“…”对于凌莉的说法，尹光辉简直百口莫辩。

他是自作孽，自己将自己推入这种很难自圆其说的处境，可是，他当时若不扯这个谎，凌莉又怎么会答应嫁给他？

唉，这件事很难处理…

“好了，就这样，我出门了，就这么决定了，你以后不要来探我的班，下班也不要来接我，不要找我去吃饭，除非你找李震一起，不然我不会答应的，再见。”凌莉下了最后通牒。

“…”尹光辉哑巴吃黄连地看着凌莉的背影再度消失在大门口。

他到底应该怎么办？叫李震再陪他演一场戏？让凌莉以为李震琵琶别抱，有了新，让他恢复自由身，这样，他就可以放开怀地尽情追求凌莉？

也许凌莉还会因为想安失恋的他，所以还对他特别温柔、特别照顾？

不对、不行！

他和凌莉说过的谎言已经太多，骑虎难下，他又怎能制造更多谎言？他已经不想再欺骗她了。

可是，得知真相的凌莉又会是什么反应？万一她得知他的家庭背景，他的另一个职业与身分，又会是什么反应？

她会讨厌他吗？会干脆跟他离婚吗？

尹光辉想向凌莉坦白，又不敢向凌莉坦白，即使他知道，离婚这事也不是凌莉单方面说了算，只要他赖皮不签字，凌莉永远都是他法律上的子，可是…

尹光辉十分烦恼地拿着洗面走进浴室里。

他不想失去凌莉，可是，他究竟要怎样，才能不失去凌莉？他现在连追求或争取她的权利，都被宣判了死刑。

凌莉走出家门口，口闷闷的，不知怎地，还有些空。

她明明就是想和尹光辉划清界线的呀，怎么话说清楚了，却反而有些惘？还有些失落？

她究竟想要些什么？究竟想要尹光辉退到什么样的距离？她都已经搞不清楚了。

心烦意，偶尔不要搭电梯，走楼梯好了，凌莉心想。

运动有益身心健康，消耗体力，才不会消耗脑力，凌莉推开安全门，想从十七楼走楼梯下楼，没料到才一推开安全门，却在楼梯间看见李震。

李震！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出差吗？是短暂的出差一天，刚回来吗？

凌莉吃惊地往门后躲，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躲什么，她干么躲啊？凌莉稍微安定了下心神，又偷偷探出去往前瞧，定睛一瞧，又险些被吓坏！

李震，他、他和一个…头发削得很短很薄，但应该是个女子的人，正在吻。

女子被他在楼梯间的墙上，他一只手伸进那女子的衣服里，包覆她前的鼓起，另一只手正在解女子的牛仔扣。

这是什么神展开？这真是太令人难为情了！

现在是白天，这里是楼梯间，虽然十七楼的高度的确没有什么人会爬楼梯，这个角落似乎也是头上摄录机的死角，但是，在这里进行这种事不太恰当吧？

而且，李震与尹光辉不是一对吗？为什么他会和个女人在这里纠纠？

李震与尹光辉这对情侣真的太奇怪了。

先是尹光辉说他喜她，想吻她，再是李震和别的女人…难道他们两人是男女都可以接受的吗？难道他们两人都默许对方和别人发展亲密关系吗？

这太吊诡了，远远违背她的价值观，不是她的老派世界里应该发生的事情。

凌莉还来不及深思与反应什么，耳边便听见女人发出一声令人脸红的娇深，羞得她立刻决定落荒而逃。

刚才，李震好像朝她这里，淡淡地扫了一眼…

凌莉顾不得李震是否有发现她的存在，极具魄力地将安全门关上，回身便往电梯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