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天灾前夜阴晴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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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些花里胡哨的效果已然被摒弃，外围的防御完全予雷云之海，无量圣烨阵凝聚的圣洁光辉就负责内四区。天灾降临后。保护战斗力低微的平民。最为核心的殿山则构架出一座直入云霄的法坛，以供高旭、赵灵儿、夏夷则、沈夜等尖端战斗力发挥！

除此之外，各种各样的战斗偃甲出现在蓬莱国的街道中，乃是谢衣、乐无异、乐无忧三人赶制的成果，确实没有什么比老中青三代最为杰出的偃术大师合力，更为凶残得了！

而这些，都是对天界的…防备！

天界会不会趁着天灾跟高旭算总帐尚且未知，不过在场的众位除了出身正统的夏夷则外。连拥有巫山神女记忆的阿阮都对天界没有什么好，自然是坚决拥护并紧紧团结在以高旭为主的领导班子周围，防火防盗防天界。

九时间，瞬息即过。

等到距离蓬莱天灾仅有一之隔的第九晚，众人聚在蓬莱殿内做了最后的商讨，排除了所有的遗漏点后，不约而同地望向业已涌动起不寻常气息的天穹，在沉凝的气氛下，互道一声珍重，各自返回了房间。

不过。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谁也不想入睡，谁也不可能入睡…

东区的塔楼顶端。乐无异独自一人自饮自酌。

天知道当看到谢衣死而复生，重新回归人世时，他有多么地动，然而等到谢衣真正站在面前，他又前所未有地茫起来，相顾失言，谢伯伯、偃甲师父、杀手初七，到底哪一个，才是如今的谢衣？

他不知道。

或许连谢衣本人，都不清楚了吧。

“不会后悔，无需低头，若是重来一遭，仍旧如此抉择，天道承负，枯荣转，确为难以易改之定数，然人世辗转，也一力抗争、尽力周旋，无愧一生…这番话，你可曾记得？”乐无异深深地叹了口气，刚要回房，身后忽地响起了那道铭记在心灵深处的磁声音，他旋风般转身，就见到一身偃甲服侍的谢衣提着一盏蓬莱国特有的花灯微笑着走来，神情中已无丝毫彷徨:“无异，看到你能以自身之能造福无数生灵，以自身之道温暖人心，我…真的很开心！”两人遥遥相望，谢衣的话语飘入耳中，乐无异怔了一怔，霍地笑了起来，笑得无比灿烂。

是啊，无论是那个做饭难吃，会胡搅蛮，没几个月就喜把房子全部折腾一遍，与阿阮说着稀奇古怪论调的有趣青年；亦或是那位和善温柔地指导后辈、为百姓造水车，又自有其骄傲的偃术大师；再或是那独自站在院落仰望天上明月的羁旅思乡客，手持利刃只为主人清除异己的冷血杀手…

无论他是谁，都再见面了，还有什么好不足的呢？

只做心底最愿意的人便是！

“谢伯伯，徒儿无异，没有让你失望！”南区，优美的箜篌声隐隐响起，飘飘，轻轻盈盈，似乎从云间传来，又好像发自海底，然后顺着风儿，悄悄地进，那愿意聆听的人的心扉…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沈夜悄无声息地来到身旁，华月纤手猛地一颤，箜篌声立止，下意识地道，“见过紫薇尊上！”

“往事浮华，聚如烟云，如今的我，不再是紫薇尊上，不再是大祭司，你也不再是廉贞祭司，华月！”沈夜来到华月身边，与她并肩而立，淡然地道。

“你已经决定了？”华月低低地重复了沈夜诵的诗句，凄凉地低下了头，膛剧liè地欺负了数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发问道。

“嗯！”沈夜轻轻地点了点下巴。

“那么这一回，你还是不准备主动说出口，非要我求你，才肯恩赐我一个机会，让我…陪伴你去死？”华月终于动起来，刚刚转变的身躯尚不能完全控制自如，灵力震之下，南区的地域内竟飘起了片片雪花。

沈夜微微抬头，看向漫天雪花，举步向前走去，华月眼角一红，站在原地，看他一步步走远。

长风呼啸，掠起沈夜的袖角，仿佛飞鸟鼓起羽翼。空无一人的蓬莱街道。天地岑寂。大雪漫天飞羽纷扬…

忽然，沈夜停下，于大雪中转身，看向华月。

他的手指抬了抬，也许是想挥手，那双沉寂一如夜的眼瞳，静静看华月，看向苍苍来路与茫茫去路。悲悯而慈柔。

这一瞬间，透过无边无际的时光，华月恍若望见多年前那个少年，十岁时，她被沈夜之父，前任大祭司选中，洗去记忆，成为沈夜的玩伴，为沈夜生，为沈夜死时。沈夜却觉得傀儡一的名字太过难听，改名为华月。华月就是正月，万象更新，正是好时节…

从此，她就叫华月。

华月至始至终，没有变过，但自从那个雨夜后，沈夜却变了。

身在其位，必谋其政，沈夜必须变，沈夜唯有变。

除了华月外的所有人一直觉得大祭司威如神明，不可侵犯，却不知，在黄泉路上行走的，不再是紫薇尊上，而是一位少年。

“阿夜…”华月喃喃低语着，随后她突然见到沈夜徐徐地伸出了手掌，她愣了愣神，快步跟上…

相握。

相知。

西区的房内，乐无忧与沈曦躺在上，睁着乌溜溜的眼珠，睡觉。

“小曦，你睡了吗？”

“小曦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经过一段毫无营养的废话后，乐无忧霍地直起来，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也将沈曦练地套上睡袍，拍了拍被子道:“既然睡不着，那我们就聊天吧，闲着也是闲着！”

“哦！”沈曦抱着兔子娃娃，乖乖地点了点头，自从复活后，她的起居一直是由乐无忧照顾，两女亲如姐妹，乐无忧一直想要一个弟弟或妹妹来宠，现在算是如愿了。

“小曦，你的怪病已经完全好了，以后就可以像我们一样平平安安地长大了，长大后，你要做什么？”当然，将沈曦由乐无忧照顾也是因为沈夜的决定，乐无忧此刻便想到了那些，鬼使神差地问道。

沈曦摇了摇头，怯生生地道:“我…我不知道啊…小曦除了月城，没有到过别的地方呢…无忧姐姐，你想做什么？”乐无忧闻言摸了摸沈曦的脑袋，出神往之，缓缓地道:“我啊，我以前是想成为像爹爹一样能干的大偃师，或者是娘亲一样威风的大将军，不过后来又改变了主意，灵儿姐姐是女娲娘娘亲自册封的神女，在人界行走，我说不定会去帮助她传播信仰，成为她的大司命哦！”

“无忧姐姐好！”沈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歪着脑袋道，“小曦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做什么，不过哥哥说过，我们要做一个好人，小曦会听哥哥的话！”

“好人吗？是的啊，好人！”乐无忧眼神恍惚了一下，以一种莫测的语气道，“是非善恶，在有些时候是我们行事的必要准则，但有些时候，却又不是那么重要了…曾经有人说过，心之所向，无惧无悔，这八个字的含义，直到这一刻，我才有所领会啊！”北区，太子长琴与巽芳相拥在一起，打量着整座蓬莱国的一砖一瓦，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巽芳，你怕吗？”怀中的人儿突地身体一颤，太子长琴紧了紧胳膊，轻声问道。

“不呢，跟夫君在一起，巽芳永远也不会怕的！”巽芳言语决然，柔弱的身躯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强果毅。

“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太子长琴轻轻唱了起来，这首悲凉的曲调在他初来蓬莱时，常常唱，后来与巽芳坠入河，喜结连理后，便封存起来，此刻再度hui味，却是多了一些另外的词句歌调，“何以飘零远，此问问叶…何以少团栾，此问问月…何以别离久，此问问仙…何以不得安，此问问天…我问，问天，何不饶人，一世闲？”

“何不饶人一世闲…何不饶人一世闲…”巽芳默默地听着，静静地立下誓言，“无论苍天肯不肯饶恕，我与你，都要…”

“永生永世，相依相伴！”殿山殿，高旭与赵灵儿随意坐着，默默地调息，争取进入最佳状态，突然一道皎洁的月光破开重重乌云，执拗地洒下，照在两人脸颊，高旭缓缓睁开双眼，灵觉一扫，四方的情形印入脑海，他有而发，轻轻朗诵起那首传颂千古的名句佳篇:“人有悲离合，月有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高旭哥哥，我…我有一个东西想要送给你，在幽都就想送了，一直…一直很忙！”赵灵儿跟着重复了一遍，不知怎么的，俏脸绯红起来，吱吱唔唔了好半会儿，才会怀中慢慢地取出一个小泥人来。

“这个泥人…是做什么用的？”高旭接过一瞧，不由地扬起了嘴角，小泥人致可，活的一副赵灵儿模样，最有趣的是，手中拿着麦克风，正在引吭高歌~~“是…许愿啦，两个泥人在一起，就能心想事成哦，幽都的姐姐告诉我的，人家专门打听过的…”赵灵儿脸颊红霞更甚，美不可方物，赶忙道，“高旭哥哥也捏一个呗，小泥人要成对的，否则就不灵了！”

“好，灵儿的一番心意，我不会辜负的，看我的手艺！”对于幽都的习俗，知剧情细节的高旭当然心知肚明，见赵灵儿紧张兮兮的模样，先是啼笑皆非，旋即又目温柔，一语双关地回答道。

再伸手一挥，自远方摄来泥土，并不直接以灵力定型，而是用十手指慢慢地捏着，摆了近半个时辰后，才变成一个鼓掌叫好姿态的泥人，正是高旭自己的模样。

然后赵灵儿唱歌，高旭鼓掌的两个泥人被捏在一块，形成了一个整体，倒是极为登对，看起来异常地融洽。

“哦耶！”赵灵儿怔了好半响，突然喜不自地呼一声，灵力包裹，将一对小泥人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眉开眼笑，足无比。

下一刻，小姑娘似乎有了无比的信心和勇气，握紧拳头摇了摇，坚定地道:“明天我们能过去的，一定！”

“是啊！”想来赵灵儿也隐约预见到了什么，高旭颔首同意，目中透出一丝决然，“解决蓬莱天灾，回归天行团队，没有任何存在，能够阻挡！”数个时辰后，当第一线光明照彻天际，一阵山摇地动的巨大响动陡然间袭遍整座岛屿，蓬莱天灾…

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