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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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窗外月儿高挂，伴着稀微的星子眨动着他们的银眸。

静心紧闭着眼，身子不住地动，睡得极不安稳，冷汗沿着她的额际落下，口里不住地发出破碎的呻，好像正在做多么可怕的梦般。

‘娘，不要死、不要死——’她喊着，双手不住地往前抓，却怎么抓都抓不住她想要的。

在一旁守候着的朱佑樘察觉了她的异状，伸手抓住她胡挥舞的手，低语着:‘别怕，朕在这里。’‘娘，不要死…爹，云儿不走，云儿不要离开您…’梦境中是一片黑雾，她看不到前方，心急地找着爹娘，却怎么也找不到，还在黑雾中不住地打转，不多时便了路。

‘你们不要走，不要丢下云儿…’蓦然，云儿两个字敲进朱佑樘的心房。

她叫作云儿？

惊觉到眼前的她可能就是自己挂念十年的人儿，他的心骤然狂跳，几乎不敢相信。

‘逐云，别怕，佑哥哥在这里。’他试着叫唤她。

‘佑哥哥…’梦里，她向一个少年求救，心里明白只有他能救自己出去，这黑雾好可怕、好可怕。

她的叫唤无疑是他喜悦的来源。

他听到她那声佑哥哥！没错，她真的是逐云！

他忘情地拥紧她，重逢后的喜悦以及她活生生地在他眼前的动杂在他的泪水里；从来没有任何事能教他落泪，这时他虽然落泪了，也是喜悦的泪水。

‘逐云、逐云，你终于回到朕身边了。’他喃喃自语，悉的觉一古脑儿涌向他，还有什么需要确定的？

他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此刻，他只想谢上苍将云儿还给他。

‘唔…’静心息地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醒了！’受到怀中人儿的挣扎，他悄悄地擦去眼角的泪，随即面向她。

‘皇、皇上！’惊觉自己躺在皇上怀里，静心慌的想推开他，可她的力气却小得不足以动摇他分毫。

‘好点没？’‘嗯。’红着脸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身子因汗而有些黏腻。

‘皇上，请您放开静心…’‘不！朕不放，你一辈子都是朕的，’他坚定地说，在确定了她就是云儿后，他不会再放她离开了。

‘皇上，这不合礼教。’‘不合礼教吗？’他气一笑，‘那多年前，我们就不合礼教了。’他的话换来她疑问的凝视，‘什么意思？’‘逐云，你是逐云。’她惊惧的看着皇上，以为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为当年的事还未结束；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并想要对她的家人不利吗？

‘不是，我不是什么逐云，我是静心！’‘别想骗朕了，朕是佑樘，你的佑哥哥。’朱佑樘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表情由惊惧转为难以置信，他心中一恸。

他真的出现得太迟了，是不？

想起她可能受过的苦，他心底有说不尽的抱歉，对她更加怜惜了。

‘不！您骗我，您怎么可能会是佑哥哥。’‘佑樘是朕的字，弘治是朕的号，你是封逐云，还有一面朕送给你的落花镜…’他由颈上取下一个平安符，‘偌，这是你送给朕的平安符，这些年来朕一直戴在身上，你还想否认吗？’静心整个人紧绷起来，眸里含着惊慌，她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尽管物证俱在，她仍无法接受。

‘不！你不是佑哥哥，不是…’静心摇着头，一种难以相信的觉在她体内蔓开，蓦地，她想起自己的脸。

她用力推开他，抓了不离身的纱巾用力地蒙住脸。

‘逐云，不要这样！告诉朕，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扯开她的手，她的眼对上自己的。

在她的瞳眸里，他却只看到她的害怕，这个发现令他的心猛地揪紧，眼中出的是对她的心疼与自责。

‘逐云，告诉朕。’‘不…你为什么会是佑哥哥？为什么会是害死我爹的仇人的儿子？为什么…’她哭诉着，身子不住地颤抖。即使早就明白自己此生是报不了仇了，可为什么要让她和仇人之子相识，还…曾经相知、甚至相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