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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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医学昌明,我可换过肢体。”案女笑半晌。
之珊问:“你仍学德文吗?”
“最近学葡文。”
“葡国女子最漂亮。”
“你我英雄之见略相似。”
“爸,为甚么不专一?”
“你像我,你应当知道。”之珊抗议:“我没有不忠,我甚至还没有结婚,我有权选择。”
“是该选定一个的时候了。”
“是吗,爸,你也关心这个?”案女谈笑甚,这真是稀罕的事。
“爸,之珩的生父是甚么人?”
“我从来不问。”杨汝得有他的优点。
“你可喜之珩?”
“你可记得我待之珩与你一样?”这的确是真话,在之珊记忆中,父亲对两个女儿都热情。
“但是有一年她忽然知道自己身世,从此与我疏远。”
“谁,谁残忍地把这事告诉她?”
“我猜是你母亲。”之珊叹口气“记得吗,从前我们说到第三句话,不是有电话找,就是秘书来催,你们每天晚上有应酬,周末累得起不了,最后我与之珩都去了寄宿,更加见不到父母。”
“子女大了总会离开父母。”
“你有无遗憾少个儿子?”杨汝得笑“之珊,遗憾是一种高层次的情,你母亲或许会遗憾嫁我这样的浑人,我有甚么遗憾?三十年来又吃又拿,到了今,仍然衣食不忧,夫复何求。”这不是可以假装出来,他真看得开。
“你的确不知晶晶下落?”
“你问过几次了?”之珊笑“七次,七十个七次。”
“不,我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你怎么样看她?”
“年轻,有点姿,虚荣、崇尚物质、贪婪、不劳而获,同时下一般年轻女子没有分别。”
“可有挂念她?”
“没有,”杨汝得很坦白“我已付出代价。”
“可有想到往事?”
“有,常常想到假使不进杨子,今命运一定大不相同。”
“后悔?”杨汝得摇头“人很难回头,穿过意大利皮鞋,柔软服贴舒适,很难再降级穿别的,开惯德国房车,静寂安全能高超,再也不愿坐本车,我没有抱怨。”
“有无想过与妈妈复合?”杨汝得笑“这是甚么杂志的访问?”
“杨子衷漂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