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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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果比他们预计的,或期望的,更简单。一位蓝季卿识的法官,也是蓝季卿多年挚,被请到医院来,当着蓝季卿的面为他们证婚。蓝家全员到场,各怀心事地当了见证人和观礼来宾。
是希文的主意,主要用意在于励蓝季卿。希文告诉他,喜宴将在他康复出院时补请。
公司的事爆发后,老人的意志渐消沉,加上他不能言语,无法自主行动,他眼中往威严凛然的神采已不复可见。希文每来医院探望,看见的是个生命力在逐渐消退的老人。他相信如果可能,蓝季卿会结束垂老而无用的残年,结束眼前形同废人的难堪。蓝氏毁了,他的尊严跟著这场病变亦消失殆尽。
希文不确定自己在做一件正确的事。为了报恩和践诺,他拿了一生的幸福做为代价,牺牲了他的人。
他欠安若一个解释和道歉。难在他难以向她解释。她若了解、谅解,又如何!难不成他把她当妇情?他不会如此对待她,对她或对他们的都不公平。那么,道歉便也显得多此一举。
仅有于婚礼进行中,蓝季卿眼中喜、安的目光,令希文觉得他并非做著件全无意义的事。蓝季卿是个强人,是希文眼中的巨人。经由医疗和复建,假以时,他可以离开病的。希文只剩这一点希望。
婚礼后,希文和蓝(王玉)回蓝家,和蓝家全家人一起吃了顿象征的庆祝晚餐,接受他们的祝福,然后他开车送蓝(王玉)到他们的“新居”
“你要走了?”蓝(王玉)小心翼翼地问开了门即站在门边,不准备进去似的希文。
他点点头。
“早点睡,我明早来接你。”
“可是,希文,这是我们的新婚夜,”鼓足勇气,她说“你不留下来陪我?”
“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是。”她低下头。
“我一个人会害怕。”希文不认为这是好主意,但他了解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单独待在一间大房子里。虽然这间公寓大概只有蓝宅的三分之一大。
“好,今晚我陪你。不过是你要独立自由的机会,你必须学著习惯调适一个人的生活。”希文其实心里还挂著办公室里尚无结果的工作,也许等蓝(王玉)睡了,他再回去继续丝剥茧。
将西装上衣下来放在客厅沙发椅背上,他踱出屋子,走到后台。
“欧梵”这时应已打烊了。不知安若此刻在做什么?她找到房子没有?
她恨他吗?想必是。他苦涩、疲倦地抬手拂一下头发,而后落下来著颈背。尽管他和安若间的情况目前虽十分不堪,他没有因此放弃。将蓝家的事置于优先,是不得已但必要的。
给我时间,安若。他默想着。时候到了,我会向你解释一切。
但愿到时还不太迟。他在外面站了很久,腿双有些乏力了,他折返屋内,回到客厅,惊得差点说不出话。
蓝(王玉)坐在那,一会儿工夫,几上的一瓶轩尼诗已去了将近一半。但令希文目瞪口呆的,是她仅穿了件薄薄的纯白低领细肩带丝睡袍,丰盈的双峰人地耸在薄软的衣料下,一只雪白优美的腿自半边高衩里斜出来。如果不是她良好、严厉教养加上天生的优雅气质,她这副模样不仅极尽挑逗,而且轻浮冶。
“你在做什么,蓝(王玉)?”希文夺走她又要举向边的酒杯,声音比他预期的严厉。他用力放下杯子,金黄的体溅洒在咖啡几上。
“喝酒嘛。”她咕哝,眼波和声调皆已醉意朦胧。
希文在她对面坐下。
“为什么?”她对他瞪著她的眼睛嫣然一笑。
“壮胆啊。”若非他对她的情一向无私,若非他心中完全为安若盘踞,蓝(王玉)这般妩媚、娇美的人姿态,令他心猿意马并非不可能。
“壮什么胆?”他皱著眉。
“你想做什么事?”
“引你啊。”希文暗暗一惊。端详著她,他的语气谨慎“引我?”
“嗯。”蓝(王玉)点点头,伸手拿酒偏了方向。她纳闷地看看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