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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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书，我就喜。那你呢？”一说起最的书，碧蝉那灵活的眸子便晶亮了起来，口气中也全然没了戒心。

“天下之学博大，单取其一未免失之其狭，不过近来微臣倒是上了太玄之学。”明白了碧蝉的学识非一般孩童的程度，凌崇之对她说起话来便像是对成人一般，不再介意使用一些较为深涩的字眼。

碧蝉明白眼前的男人并不像其它大多数的人一样把她当孩子看，这种备受尊重的觉使她不由得对着凌崇之巧然笑道:“别微臣不微臣的，我本听不惯那些个称呼，你就叫我蝉儿好了，那我也叫你一声崇之哥哥，你说好不好？”

“这…”凌崇之有些犹疑，心忖，再怎么说这小女孩可是太子妃，所谓之礼不可偏废。

“好啦！”碧蝉用力的点头，反正她本来就不时兴那一套。

“对了，崇之哥哥，你方才提到的太玄之学，是不是就是『盖天说』、『宣夜说』这一类的东西？”她的话让凌崇之不由得也染上了些许兴奋。这太玄之说本非主，在中能论及的时刻本是少之又少，没想到竟然能由一个孩童口中听得，教他怎能不欣喜万分。

“『盖天说』已属较早之说法，那是由古代『天圆地方说』蜕变而来；而『宣夜说』则认定天无定形，月星辰运行于虚空之中。不过，另有浑天一说，倒是颇有可观。”凌崇之简单的解说。

“浑天说？”碧蝉好奇的张大了眼睛。

“一个名为张衡的人着作了一本『灵宪』，他在其中阐述了天地月星辰的生成与移动，再配合他所做的『浑象』，就成了浑天说。”凌崇之解释道。

“浑象？”碧蝉愈听愈佩服。以往她只能由书中去取得知识，可有些东西她是看得半知半解，尤其是数术方技之类的东西，不若文史明白易通。

凌崇之看她是真有心，便也不吝于言词的回答她的问题，他指着身后一个人高的铜铸仪器说:“这是仿着书中图象打杂邙成的浑象。”碧蝉好奇的打量着由铜铸而成的浑象，它的内外分成几层圆圈，在各层的铜圈上分别刻着赤道、黄道、南北极、、月、二十八星宿等。整体是由一些齿轮和一组滴漏壳构成，有水从壶中至滴漏壳而使齿轮转动，进而使中心的空心球体转动。

“崇之哥哥，这球转动有什么意思吗？”碧蝉被这奇怪的东西完全引住，忍不住上前抓着凌崇之的手好奇的问。

她天真的动作让凌崇之微微一笑，他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头“这球一天恰好能转一周，在其上依次出现的天文现象就是浑天说里天体运行的现象，因此只要观察这浑象移动的状态，就能对天体的运行一目了然。”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明白了，真的是好厉害的发明，只用水就能让球自己转动，这是不是就是墨经中『动，域徒也』的道理？”

“你也读墨经？”凌崇之不由得到讶然，对眼前小女孩的博学惊叹不已。

“我在爹的书房看过，不过那书中有许多的理论似乎有些难懂。”碧蝉老实的说，还吐了吐舌头，这会儿的她倒合了年纪该有的天真。

“也难怪你不易明白，墨子本身除了是思想家外，也是位能工巧匠，是以他的墨经中有许多理论是建立于方技之上，若无人从旁指导，是很难自学而成的。”凌崇之明白碧蝉的问题是从何而来。

“崇之哥哥，你是不是常炒这儿看书？”碧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的看着凌崇之。

“倘若无事，我多是在这儿。”凌崇之点头道。

他一向是个不强求之人，教学之道亦如是，是以虽然身为太子殿下的武学老师，倒也从不强迫太子学武，任凭纳蓝太子想学他才教，其馀的时间便是沉浸在这偌大的书房之中。

说来惭愧，他虽然不像历任教文史的太子太傅各个灰头土脸的挂冠求去，但入至今倒也没教会太子殿下什么一招半式。

“那我可不可以常炒这儿跟你请教一些问题？”碧蝉仰首问道。

凌崇之看着碧蝉小脸上的期待神情，他温和的轻轻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别说请教了，就当我们相互切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