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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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树木花草轻摇缓摆,在夜里尽展独特风姿。
月光洒落在白玉搭起的拱桥上,散发着蒙胧的白光,星月辉,在碧水上曲折反,呈现出五光十的光影。
卑桥中央,伫立着一道娉婷身姿,一身罗绮珠翠、绸儿缎儿被白光映衬得金光闪闪,亮眼夺目,莫怪行经的下人只能掩目瞧着这尊镶金的金娃娃。
无人不知仰受朝廷庇护的钱府,有着金、银两尊娃娃,虽为侍婢,却极受主子宠,前阵子听闻钱府当家小姐为银娃娃寻觅夫婿,没料到这夫婿找到,新嫁娘却换了人。
钱府上下忙得天翻地覆,金娃娃出嫁,准备得如同嫁的是自家小姐般的谨慎,下人在最后一晚清点明该用之器具、衣物是否妥当,钱府里外的布置是否得体。
总而言之,大伙忙翻了,无人去关怀那个郁郁寡的准新嫁娘。
姑娘家嘛!总得经历这么个历程,她八成是在为自己即将为人而到不安。
内已嫁作人妇的大娘们,各个窃窃私语、掩嘴偷笑。
“唉--”一声长叹,出自一张红微噘的小口,秀丽白皙的脸庞带了淡愁,弯月般的柳眉因苦恼而轻攒着,小手扯个金铃风鼓,任剔透小球儿敲击着轻薄蹦面,发出“咚、咚、咚”如同她心儿跳动般的闷响。
好烦、好闷、好困扰、好头疼呀!
人家作赌玩,赢家都是天喜地得到自己的奖赏;可就她,偏偏赢到个夫婿,早知道就别和小姐赌了,可又不敢忤逆小姐的意思,这下赔了自己的小命进去,惨!
姑娘家都有梦想,她也不例外,也幻想过自己将来的夫婿是个疼宠自己、护自己的温柔男人,绝不是这等嗜杀的莽夫呀!
想到将来都得提心吊胆的过子,就让她噩梦连连,再想后她还得和那人同共枕,一股颤意打心底传来,“唉--”不免又一声长叹。
“唉、唉--”回应她的,是两声低沉、断续的叹音。
竖直了身,她吓得杏眼圆睁,牙齿打颤。
“谁?谁在那里?”布置喜字灯笼的大娘们不是方才才从长廊穿过?
幽静的园内毫无声响,四季苑里就剩她一人,是什么东西发出声响?
小手紧握拳头,金梓摇晃螓首,想将脑海里骇人的东西驱逐,蓦然,她见着了一道修长黑影,晃呀晃的,似倒非倒的倚靠在亭阁处。
张口惊呼前,金梓先捂住自己的嘴,瞇眼细瞧,那摇动的动作好悉,好像她常见过…啊!
敝影重重的跌坐到地面,再次发出低沉断续的叹息。
踩着快步,她来到攀着亭柱想起身的影子前,目光怜悯,出手相扶。
“莫少爷,你没事一个人在亭里闲晃做什么?怎么不唤人帮忙呢!你瞧你这虚弱的身子,不让人在旁服侍怎么成?”这三天两头便昏倒的莫家少爷,身体还真不是普通的虚呀!
“还不都是你家小姐害我变成这副模样!”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在她搀扶自己顺利起身后,莫修向后跳了好几步,他花了番工夫才得以适应眼前这块活蹦跳的金子,那一身昂贵的服饰要让他的手碰着了,难保自己不会又昏上个几天几夜。
孽缘,真是孽缘,要不是他大哥把他丢在这奢侈的钱府,自己怎会与那个败金女碰上面,又怎么会到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
“这关小姐什么事?”既没饿着他,还拨出客房给他,对他好极了不是吗?
“你也不想想你家小姐散金的本领,随便一个木偶、圆盘,就要价几箱黄金,真是…费无度,太不懂勤俭持家了!”说到心痛处,他的心淌着红红的鲜血,就是因为看不惯,他才会怒气攻心,虚弱的晕倒。
“瞧瞧你们这钱府,五步一楼,十步一闾,到处都是雕梁画栋,还把珍贵的珠宝当屋瓦砖砾用,像什么话!”一急,他又大了好几口,就是这样奢华的建筑,害他的身子被气得一天比一天孱弱。
不过出来透个气,一问起这亮红烫金边的喜字样,是出于哪位巧手的大婶,听了差点吐出一缸子的血来。
钱府小姐用五十箱金银珠宝,买下这京城内顶级纸铺内的所有红纸,命人将金镕铸,替红纸镶边,以一锭元宝一个喜字换,要府内仆役共襄盛举来做剪字。
听听,这过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