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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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君临魔界的魔王，怎么可能去宠伪善的天使？他只是豢养了一只珍奇的鸟儿，而那只鸟儿，非常会唱歌。

他只是听她唱歌罢了。…“唱。”换上了清水和水果后，魔王命令著。

这段子的相处，天使已经听懂了“唱”这个命令的字眼。

她被囚在笼子里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从一开始那个磨伤人的血污黑笼，换成华美、没有门的金笼，甚至铺上最柔软的皮；喝的水是银杯装的，水果也盛在水晶盘里。

受伤的翅膀经过治疗已经痊愈，照理说她应该可以飞走了，但是她却连举起翅膀的力气都没有。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她并不像魔王想像的那么无知。身为智天使，她长居在天国第一图书馆，几乎读遍所有的典籍，本身就是一部古老而睿智的百科全书。

她娴魔界里数万种族的地方文字，但却无法了解魔王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只能从他的气息与豪华的居处来推测，他应该是魔界的贵族。

事实上，她可以不用理睬这个恶魔的任何命令。非法监她，已经违反了天界和魔界之间的和平约束…虽然态意妄为的魔王已经破坏约定无数次…但是，魔王应该不会纵容服侍他的贵族任意监天使吧？

她并不知道，监她的就是魔王本人。之所以愿意为他而唱，实在是因为她悲悯的心，无法放弃拯救这样骄傲而孤独的灵魂。

这个恶魔如此的高傲而沉，美丽中带著强大的气，但是…他的眼睛却隐含一股倔强的孤寂。

发现天使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并不像往常那般驯服的歌唱，魔王做了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事情…

他伸手摸了摸天使的额头，担心她是否有什么病痛。

天使惊愕了下，随即温柔的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是这般纤长，爪子宛如水晶打造一般。

这也是一只温暖、有生气的手。神的慈祥为什么不能广被永不见光的魔族呢？她身为神的使者，难道不该拯救这个失的灵魂吗？

被柔润宛如初绽花瓣的小手握著，魔王像是被烫到一般，急急的想回来。天使却坚定的拉住他，轻轻的唱起了圣歌。

她的声音宛如所有最美好事物的聚集，静静洗涤他烦躁的心。

听不懂也没关系…活了亿万年，头一回，他的狂野被安抚，真正受到安宁的滋味。

破例的给予慈悲，他没有反抗，让天使轻轻拥著自己，在她轻扬的羽翼下，静静听她唱歌，这种依赖让人害怕…他猛然推开天使，神情淡漠。

“你是要我侵犯你吗？”他魅惑的嗓音带著残酷。

天使只是心平气和的望着他。

这样的神情分外惹人烦躁“够了，不要再这样看着我！神创造你们这群善良得虚伪的天使真是教人恶心！”他旋风似的离开寝。

不解的天使望着他愤怒的背影，没来由的觉得哀伤。她一直公平慈祥的对待所有生灵，所有愤怒或轻蔑都无法动摇她平静的心。

但是…那个恶魔贵族的离去，却让她到心微微疼痛。

她真的没办法逃离这里吗？未必。身居四大天使之首，她起码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让自己平安离去。

而且，她的法力已恢复了大半，照理说，应该可以向上帝求援…

她困扰了，说不清自己平静如冰湖的心，为什么起了阵阵涟漪。

翘首望着苍白的月，她祈祷，却不是为了自己。…天使的泪在他掌心，应该是冰冷的，他却觉得灼热。

惨淡的月光照著金笼，空气中浮现淡淡的雾气，更添一分寒冷。生活在温暖光下的天使，大概抵受不了魔界不见天的霜气吧？

以自己的翅膀覆盖著身子，她颊上的泪如断线珍珠般婉蜒不止。

忍住将她抱上的冲动，魔王取饼一条毯覆住她，默默的看了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