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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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不开自小悉的台北,就像她碎裂的心依旧记挂在那人身上,已成了习惯。
走投无路的她,放任愁思沾身,雨再大,风再狂,已欺近不了她依然要不回的身心。她仿佛行尸走般,独自游在台北街头,任由心底深处的温暖记忆,带领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阿葳!真的是-!”惊讶的悉嗓音传入江于葳脑海,她下意识地抬起毫无焦距的空眼眸,望向声源处。
“杨阿姨?”离的心魂因遇到杨晴慢慢地注入生气。
“风大雨大的,你怎么还在外头逛街呀?快快进来!”正在屋外做防台准备的杨晴眼尖地瞄到悉人影。
“都已经是大女孩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杨晴像个老妈子似的不住叨念,双手不停歇地拿出干燥的大浴巾,紧紧覆住她冰冷的身子。
“对、对不起!”江于葳不自觉口说出以前的口头禅。
“说什么傻话,想让杨阿姨担心,你也用不着把自己得可怜兮兮。来,先进去洗个热水澡,杨阿姨帮你煮碗姜茶,祛祛寒气!”从事社会局志工十多年,杨晴对江于葳的印象非常深刻,之后她在歌唱事业的杰出表现,更让她倍欣。没有了父母,她一样能活出自己。
“谢谢你,杨阿姨。”咽下哽咽的声音,江于葳走进浴室,瞳眸瞬间溢出一层意,睽违已久的人间温情,再度温暖她受创心灵。
“身体暖和点了吧?”换上杨阿姨的衣服,一碗热腾腾的姜茶已摆在阿葳面前。
“乖,乘热把它喝了。”年逾五十犹是单身的杨晴,视每个她照顾过的孩子为自己的小孩。
江于葳咽下呕的冲动,摇摇头。
“不,这味道,我想吐。”
“你会不会真的受了风寒?要不要去看医生?”杨晴关心地轻拥着她,将脸颊熨贴在她额上,探触体温…简单的动作却使得江于葳脆弱的情绪当场溃决。
如果爸妈还健在的话,她不会像个孤儿找不到避风港,在此刻她最无助的时候,母亲一定也会这样拥着她轻声安。
江于葳颤着双手紧紧抱住杨晴,渴望汲取杨阿姨亲情般温暖的拥抱,不让她看到她泪面的痛苦。
“唉,傻孩子,杨阿姨知道你有心事。”苍白得像鬼的脸,神情恍惚的表情,任谁都看得出她正承受极大的痛楚。
“阿姨,我的心,好痛…”江于葳忍不住哑声悲鸣。
父母亲因公殉职时,是杨阿姨陪她熬过最无助的子,而今,受创甚深的心灵依循过往的温暖记忆,找上能抚她痛苦的亲人。
“孩子,别憋着,把心里的痛,大声哭出来。”杨晴紧抱着她,手掌来回轻抚她的后背,不断给她安和鼓励。
这种悉的温暖,令江于葳将身子蜷缩在杨晴的怀抱里,不住嚎啕大哭。
多来,心里的凄楚终于找到宣的出口,她不顾一切地用尽残存气力,发出她坎坷情路上所受的种种折磨。
哭了良久,发完心中痛楚,只剩下轻微的哽咽声回在屋子里。
“阿姨,为什么失恋的人死不了?”抬起红肿如核桃的凄然大眼,她问得认真。
“傻孩子,失恋的人是心死,不,应该说是心灵重生来得更为贴切,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杨晴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心里不叹息,究竟是哪个男人竟然狠得下心伤害纯真善良的她?
“已成事实的往事就不要再想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嗯?”看她勉强用意志力支撑快倒下的纤弱身躯,杨晴催促她赶快休息。
“杨阿姨,对不起,我又打扰你了…”江于葳不住道歉。
“你这老是-对不起-的病怎么又犯了?”杨晴取笑她以前的口头禅。
“对不——”
“再说对不起,我就生气喽!”杨晴佯装发怒瞪她一眼,一把将她推入房间内。
不知是不是昨晚淋雨吹风的关系,江于葳发现一早醒来,身体起了异样变化,胃肠不断翻滚,阵阵涌上咽喉的酸,让她忍不住开始干呕。
“是不是生病了?”送来早餐的杨晴,一开门正好看到阿葳抱着垃圾桶猛呕吐。
被折腾得全身虚的江于葳苍白着脸,点点头。
“喝点温牛胃,身体会舒服些。”杨晴递杯牛到她面前。
“不——”闻到香味,江于葳忍不住作呕,又开始干吐。
一旁适时递上面纸的杨晴,发现她的症状似乎不太对劲。
“阿葳,你上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来的?”杨晴突地迸出不搭轧的问话。
江于葳心一惊,迅速抬起头来。
“很…我、我不清楚——”不,不可能的!不可能这么凑巧!除了第一次是意外,往后他们都有做足防护措施,不可能因为那一次就留下后遗症!
“先别慌!或许是杨阿姨多疑,待会儿,杨阿姨带你去看医生。”望着她紧张不已的表情,杨晴心里祈祷不会是最坏的下场。
罗天迈的作息丝毫不受江于葳离去的影响,依旧是早出晚归忙于工作,并且忙着周旋在爷爷看中的名媛淑女里。
他突然变得挑剔的高眼界,让一心想让孙子尽早步入礼堂的老董事长差点抓狂。
只有善于察言观的森由,清楚受到主子的细微改变。虽然主子的生活步调看起来跟以往没什么两样,但他还是发现了,主子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耶!
“报告总经理,这是侦探社送来的资料。”每隔一段时间,这家侦探社总会送上一叠资料,虽然森由是个标准的好奇宝宝,但是因为主子的嘴紧得像蛤蜊般,从不透一丝丝内容来足他的好奇心,他也不敢多问。
“你下去吧!还有,这一小时内帮我回掉所有电话,我不想被打扰。”又来了!每次都这样!森由眼巴巴望着资料袋,却也只能乖乖领命离开。
罗天迈小心翼翼地出资料袋里的文件相片,双眸灼热地盯着相片里的佳人——除了眉心依旧忧愁外,她似乎越来越瘦…她为什么虚弱到需要别人搀扶?
他的浓眉一拧,猛地抓起桌上的文字资料夹,迫切想了解她的身体状况!
怀孕她怀孕了!
意外消息的冲击,让他冲动地从真皮椅上猛站了起来,心情纷地不断来回踱步,手指烦躁地扒过向来梳理整齐的短发,罗天迈的心更沉、气息更!
他在意的不是她怀孕,而是她为什么不亲口告诉他?他有权利知道的!
她的心里,还有他吗?
罗天迈不由自主地想迈开长腿往外走去,却硬是被坚强的意志力给抑住——他答应过自己,要学着信任她,给她自由,等她回来。
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他会在原地一直等待,等待她实现她的诺言。
然而她羸弱的身子骨,以及病恹恹倦容,使得他说服不了自己不去看她。
渴望再见到她的冲动,让他忍不住拿起车钥匙——只要远远地看她一眼就好,他发誓绝不会干扰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