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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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亲人也没有?”她微愣。
“我以为你该是娶了。”他看起来年纪与姐夫相近,应该成亲了才是。
“子?”他微一挑眉。
“我没想过娶。一“为什么?”她不解。
“你难道不想身边有人陪着,有个人分享你的喜怒哀乐,雨心相许,共度一生?”就如同姐姐和姐夫那般恩、相依相偎,她每每看了都觉万般欣羡…想着想着,不觉出向往的神情。
然而,对她而言,那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却也是她可望不可即的。
似是听出她话语中的渴望,苍衣垂眸睇凝着她,笑道:“二姑娘说的,可是自己心中的愿望?”
“啊?”她怔愣了瞬,双颊随即染上红晕,因为被看穿而觉得有些羞赧。
“我…我只是觉得如果能跟自己喜的人一辈子相守在一起,一定是一件很幸福很快乐的事…”说着,突地止住不语,脸也黯淡了下来。
片刻后,才又轻漾开一抹笑,佯装轻快地道:“不过,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并不适合婚嫁,能活下去就该足了。”闻言,苍衣皱了皱眉。不知怎地,他发觉自己竟不听她说这种伤的话。
“如果我非但能让你活下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那么要实现你心中的愿望也不是太难。”不假思索地,他嘴里溜出这样的话来。
避玄歌听了,只是微微一笑。
“你不相信我有这样的能耐?”他的语气有些不悦。
她摇了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自己不该太贪心,让你为了我更加耗费心神。”这些子为了医治她的病,上山采葯、熬葯,他皆亲力而为,却无利益可图;这样的恩惠,她如何报答得起。
彷佛知她心里所想,他突地勾一笑,看着她道:“我做事情从来是随心之所至,没人勉强得了我,要我医好你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可不是没有代价的。”说话的同时,一个意念跟着在他心头缓缓成形。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她不由得拾起头仔细看着他,但见稀微的月光下他的表情隐晦不明,可微勾的弧和那双闪着碧芒的眼瞳却隐隐透着一丝气和深沉,和以往的他不同,也是她所陌生的。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他让她想起那一年救她一命的大狼,她知道他和牠一样,不会伤害她。
“二姑娘,我还不曾向你好好介绍过自己吧?”就在她怔愣的当口,他又开口说话了。
“我来自于一个着野血的族群,生活模式是完全的孤绝独立,服膺弱强食、胜者生存的信念;我们不受羁绊,体内还留有桀骜不驯、残酷狠戾的因子。”他盯着她,低声说着,眼里闪着异样光芒,边还勾着抹轻浅的笑。
避玄歌呆愣地瞧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而且,有人是这样介绍自己的吗?他把自己说得好像是某种凶狠的野兽般。
“以前我从不觉得孤独有什么不好,”他继续说道。
“不过,今天你说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趣。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的族人寻找自己的伴侣向来只要专情而唯一的一个;当我们认定了一个人,就非得到不可,哪怕要巧取豪夺,不到手誓不罢休,你明白吗?”
“啊?!”她完全怔傻住了,脸上尽是困惑的表情。他说的话好奇怪呀!他的眼神和表情也好奇怪,像是…像是野兽锁住牠的猎物般紧盯不舍。
她应该要到害怕的,可心里竟连一丝恐惧也没有;想开口说话,嘴巴动了动,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而他的眸就像磁石般紧紧住她,让她移不开眼,彷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存在…
----不过是一个男人…除却那双奇异地透着碧光、深邃犀锐的眼瞳,以及浑身隐隐散发的骜冷气息,眼前的医者看起来就只是个平常的男子。
稷匡坐在灶房里,淡蹙着眉看着苍衣如常地将自己的血滴入葯碗中,虽已不到惊讶震骇,可心中对他仍有些许困惑。
眼前这个男子,他应该对他充防备心的;然而,经过数的观察与相处,他却无法对他产生敌意,反倒不由得生起一丝谢之情。
接连数天,他依照丈人的吩咐,每天一早便来到梅林竹屋监视苍衣,直待到傍晚才回村子里。
他虽然不愿这么做,但因为自己心里对苍衣也有着疑虑与顾忌,加上对玄歌的挂心不下,他还是服从了丈人的指示。
对此,晴当然百般不悦。为了安抚子的情绪,他不得已告知她丈人心中的打算,及要他防范苍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