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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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抱我上车。”半睁开朦的双眼，朱小霸道地环住他的脖子。

暗叹口气，陆怔认命地将她抱起。

她真的是好重哪！他双臂将她抱得死紧，怕不小心摔着了她。

车上，陆怔不客气地拍她的脸。

“你还没说你住哪呢。”好q，他忍不住捏了一下，再捏一下。

朱小突然咕哝出声“秀路德仁巷十三栋第一室。”她有觉吗？陆怔失望地停手，手指犹留恋地在她粉的颊上轻抚。

似乎有所应，朱小的脸颊在他怀中蹭了几下，发出舒服的喟叹。

车在小巷中七弯八拐，终于在一栋破旧的公寓前停下。

陆怔下了车，诧异地看看四周，不敢相信朱小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有种立即将她带回陆宅去的冲动。

“咦，到了吗？”朱小半睡半醒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

“到了。”陆怔回过神看向车里，声音不自觉地轻柔了几分。

“抱我。”她人还未完全醒来，霸道倒不减。

他探身将她抱出车外。

“第一室…”走到公寓前，他轻按几下门铃。

隔着一扇防盗门，屋主出现在门后。

“打扰了，请问朱小住在这儿吗？”陆怔有礼地问道。

屋主一愣，然后面无表情地指指地面“她住地下室。”没有灯，陆怔小心翼翼地抱着朱小，找到了她住的地下室。他腾出一只手推一下门，门居然没锁！难以形容的怒气涌上心头，陆怔按捺着将她自怀中放下。

“醒醒！”他用力地将她摇醒。

“干嘛？”咕哝着，朱小半张开眼。

“你就住这？”陆怔的声音充担心。

“对呀。”朱小点头，身子又往他身上靠。

陆怔无语，看着她在他肩头呼呼大睡，蓦地一把抱起她便往门外走。

“咦，你打算养我啦？”清晨，看着自己堆在陆宅客厅里的行李，朱小动万分地扑向陆怔。

陆怔习惯地往旁边一闪“你暂时住在这儿，过几天我找到房子后就帮你搬过去。”他不自在地清清嗓子，脸上浮现一抹红。朱小惊喜地睁大眼“我们要自立门户，开始两人新世界吗？”他心中暗叹，跟她说话，他总觉得两人上国文课时用的好像是不同世界的版本。

“你现在住的地方不安全，我觉得你还是换一个地方住比较好。不好意思，我擅自作主。”

“不安全？”朱小看着他，疑惑地说:“不会呀，我隔壁的大哥刚从监狱里出来，上面住的几户人家不是有前科，就是在街上混的，很安全啊。”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终于按捺不住，陆怔朝她大吼，脸涨得通红，双拳紧紧握起。

“有这么酷的邻居，谁敢惹我？”这道理很简单不是吗？陆怔的脸彻底扭曲。

“再说，你没看过武侠小说上的名言吗？敢于行走江湖的三种人不容小觑——妇女、老人、小孩，我就是其中一种嘛，大家的照子都放得亮，怎么敢碰我。”说完，朱小骄傲地臆。

陆怔不得不承认当年她扬名晓杨中学的外号“猪妖”是货真价实，这女人的脑子完全是猪脑，而且结构和一般的猪不同——更笨！两人就这么对视，一个僵硬地站着，脸上难掩怒火；一个浑然不解现状，永远笑咪咪的。

“陆怔。”突然，朱小严肃万分地看向他，他也跟着深口气。

但她又马上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你想早成家好和我双宿双飞的心意我是可以理解啦，可是人家正值青年少，还想自在个几年嘛，可不想突然多了个老公管。”陆怔面无表情地听着，心慢慢澄清，脸上浮现若有所思的神。

他早懂得的，她快乐的表情下是一颗永远不羁的心，她追他、他、粘他，不过是兴之所至而已。

不明所以地，他的心突然有些悲伤。

冷静下来后，陆怔换个话题。

“你怎么会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自在啊，又省钱。”她理所当然地道。

“你…父母呢？”他迟疑地问。莫非…

“在家种田，喔，不，我爸现在荣升为暴发户。”朱小的表情有些不屑。

“无家庭问题？”陆怔狐疑地看她一眼。

“我家父慈兄恭，母慈妹敬…唉，错。”朱小这么一顿，让陆怔浑身紧绷。

“事实上，我爸凶，我妈也凶，我哥和我妹常和我抢东西吃，我好命苦，就这么坎坷地成长。”她唱作俱佳，身子又要倒向他。

“你给我说句正经话！”陆怔伸手挡住她，难得地厉对她喝道。

“好吧，事实是，我爸妈要我，上农大，毕业后好回家种菜抓虫，可是我向往那艺术的天堂…”她顿了一下，偷瞄陆怔一眼。哇，他的目光冻死人了！她只好乖乖陈述事实“然后，我力战我爸、我妈、我哥、我妹，以一敌四，终获新生，但前提是要自力更生。”她为了学美术与家里赌气，所以搬出来住，为什么这样一件简单的事，经她一说，听起来却像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陆怔无语问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