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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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他们没有睡觉。
他们靠在头一起烟,听窗外面雨下个没完。
“你的房子离海近么?”orli问他。
“嗯,白天可以看见海。现在,你仔细听,听得见海。”orli歪着头听,稍稍眯着眼睛,象个正为了什么着的坏孩子,让人不费什么劲就会上他。
直到他手上的烟灰掉在被子上,他才回过神来骂了一句:“shit!”忙着拍掉。
“一个。”他沮丧地说。
viggo轻轻笑了:“忘了它吧……你听见海了吗?”orli耸耸肩:“我只听得见下雨。”viggo自己听了听:“我也是。”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悲哀。
“你相信吗,viggo?我三天前才收到那幅画。”viggo怔住,他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是他在一月十六号寄出去的那幅。他是在一种绝望的冲动下寄出去,他觉得在他而言那是一个决绝的手势,却未必期望orli可以看懂。
orli吐出一口烟,说:“你把它寄到伦敦我家里,但是两天后我就离开了伦敦。我妈每一个月去帮我收一次邮件,你没在外面署名,她以为是影寄来的,就攒在一起把它们寄到了我洛杉矶的家。可我一直在澳大利亚排戏,一直也没机会拆那只大纸箱。直到三天前的晚上,我才拆开。”viggo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阵,他说:“把它丢掉吧,我不知道我都画了些什么。”orli微微侧了脸来看他,嘴角带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你总是该死地不够诚实,viggo。为什么不说那是你知道我和atti睡了,气得发疯才画的?”viggo觉得脸上烫得快要冒烟,他想自嘲地笑,却觉得脸上僵得笑不出来。最后他说出来的竟然是:“你真的跟atti睡了吗?”orli爆发出一阵大笑:“你可真要让我刮目相看了,你从来没有这么诚实过,viggo。”他凑过来隔着睡衣咬了他肩膀一下,才磨着牙说:“我是和他睡了。因为那天晚上你挂掉我的电话,让我想你想得发疯。我让atti给我点药,但他说不,你需要的不是这个。你需要个男人。”他忽然离开了viggo,把脑袋靠在头上,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他轻描淡写地说:“那是我第一次跟个男的睡,我本来希望那个人会是你。”viggo觉得他轻描淡写的口气比任何东西都更让他觉得伤痛。
“orli。”他叫了一声。
但是orli象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说下去:“你那幅画其实画得不错。当然我不怎么懂画画这玩意儿,尤其是你还是个象派或者现代派什么的。不过我还看得出来你画的是我在海水里亲你那一回,你知道,那些七八糟的颜,大片的蓝,星星发着光。”他忽然格格笑起来,声音里却听不出什么笑意“当然在那上面你又添了不少别的东西,你恨我跟别人睡觉,你那会儿是恨不得把我干掉算了,要不就是把自己给收拾了。你再也受不了我了,不是吗?你画那幅画的时候就打算再也不理我,而且你也会真的那么干,如果不是我象个赶不走的傻瓜一样又追上门来。”viggo震惊地听着,他从来没有想到orli竟可以从那幅画上读出连他自己都是后来才明白的所有的思想。他看着渐渐动起来的orli,不知道要怎样反驳,他们两个都清楚他说的是真的。
但是orli究竟想说什么呢?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不安?难道他还不明白自己有多么他?不管一向以来都是谁更勇敢谁更主动。
“你究竟想说什么,orli?”viggo想要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
但是orli一下子闪开来。
他把烟头扔在烟灰缸里,又拿出了一支。
他夹着那烟猛一口,象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地问:“好吧,viggo,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viggo一时没有回答,他想,好吧,这个问题终于来了。他知道orli迟早会问的,他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他没有别的回答,只除了一句:“你知道我你,orli,而且我有生之年会一直你。”
“how?”orli只说这一个字。
viggo觉得自己正被他得一步步地退回去,他知道这样的谈话是危险的,一定会出现自己不想要的后果。但是orli认真起来的时候,总是牢牢握住控制权不放。
“我们…我们可以继续今天这种关系,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终于艰难地说。
orli笑了两声,对他出一口烟来:“具体怎么作?打电话给你,说,嘿,viggo,我今天想跟你干,把你儿子送到你老婆那儿去,或者你自己到我这儿来?”viggo无言以对,半晌他说:“我以为你喜henry。”orli猛地坐直:“你他妈的在说什么?我当然喜他,我不是在叫你不要他。”viggo深深地叹一口气,他知道他将要说出来的话不啻是一种宣判,但他别无选择:“他不可能明白的,”他摇着头说“他太小,他不可能。”两个人都沉默下去。
orli很快完了那烟,他再次伸出手的时候,viggo把烟拿走。
“你得太多了。”他说。
他想orli或许会发火,但他没有。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他说:“那他大了以后怎么样?”那句话里的执着和忐忑,几乎就是祈求的意味差一点要了viggo的命。他的喉咙忽然被一个巨大的硬块死死堵住,他说不出话来。
“你能和我在一起吗?当henry长大了以后?”orli天真地又问了一遍,他这会儿抬头看着viggo,他眼睛里有一种勉强抑的慌张,又有一种强迫自己提前绝望的平静。
viggo觉得这样的折磨再多一次他就要疯了。
他想我或许应该骗骗他,这样至少还可以拥有他几年。但他怎么能骗他,当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的时候。
“你知道我不能。(can’t)”他终于挤出了自己的声音,他觉得这句话简直就是宣判了两个人的死刑。
“…能,还是不能?(caorcaot?)”orli象是没听明白地看着他。该死的美国人,他们的”能”(can)和”不能”(can’t)听起来总是如此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