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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卧虎藏龙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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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朝廷大员,也不是豪富巨绅,而是——领袖北六省武林,黑龙江畔,索家寨寨主,北虎铁胆神力霸王索飞,响当当的硬招牌。

索飞,铁胆神力,侠骨柔肠,没奢遮的一条铁铮硬汉子,为人更是豪迈刚直,义薄云天,算得上顶天立地,盖世奇男大丈夫,不但北六省武林共尊,便是天下武林,一提起他来,也莫不肃然起敬,双挑拇指。

除了文武双绝,功力高不可测之外,更难得他襟洒,气度超人,索家寨富可敌国,但偌大产业有一半以上,都被他双手送给了北六省的贫苦朋友。

包楼宴客,这种事,除了官家之外,在北京城中,可说是绝无仅有之事,但尽管如此,尽管地属京畿,尽管北京城卧虎藏龙,却没人敢正视他一眼,更没人敢出来干涉。

里那些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锦衣卫,东西两厂的爷们,今夜全没了影儿,没一个敢面1而更怪的,是顺天楼前车水马龙,熙来攘往,川不息,却没人敢走近顺天楼五丈以内。

那没别的,只因为铁胆神力霸王名头儿太响亮太吓人,也因为顺天楼前站着的三个人太慑人!

那三个,最前一个五绺长髯飘拂,面貌清癯的青衫老者,除了目光犀利外,别的倒没什么。

而他身后那两名黑衣大汉,看在人眼里,受可就不同了,那两个,身八尺,十围,站在那儿好似半截铁塔!尤其那长像,更像那庙里泥像搬家,走出来的捉鬼钟馗,眼似铜铃口似盆、别说碰了,他两个瞪上一眼,就能吓掉人半条命,谁还敢走近。

世人都怕鬼,可不能说没有大胆的,有,只有他,那既呆又痴,永远不知天高地厚,永远不知死活的书呆子白衣书生。

也许,子不语怪力神,是孔夫子给他壮的胆。既不是怪力神,那么便是人,你是我也是,都是有胳膊有腿的,你不比我多长两个眼睛,有什么好怕的!真是,你不瞧,书生他正从顺天楼对面那条街上背负着双手,一摇一晃,神悠闲地往这里走过来。他左顾右盼,东瞧瞧,西瞧瞧,没当回事儿,可是那站在路边的行人,却都替他暗捏着冷汗。凭他,那弱不风,没四两力气的筋骨架子,不说别的,门口那两个就是吹吹气也能把他吹出老远。

书生,他偏偏直奔顺天楼,而且是直迈那青衫老者与那两名黑衣壮汉面前,青衫老者刚拱起手。书生他已淡然发话:“阁下便是那铁胆神力霸王索飞?”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索霸王名讳!两名黑衣大汉为之脸一变,但没动,青衫老者及时再拱手,笑道:“老朽邹长风,忝为索家寨总管,代主客…”书生淡然一樊,截口说道:“请帖之上,署名的,似乎没有阁下这大名三个字!”邹长风呆了一呆,道:“老朽说过,老朽是代主客…”书生又截了口:“贵主人还没来?”邹长风道:“做主人的,那有后客迟至之理?未敢劳客人等候,敝东家早已到了,现在楼上,请阁下登楼!”一摆手,侧身让了一步。书生他没动,淡淡一笑道:“贵主人他好大的架子,阁下,我知道,会无好会,宴无好宴,今夜顺天楼上这一席,无殊鸿门宴,他如果想借机会折辱我一番,那今夜天机会多得是,似乎不必在酒宴之前,有失待客之道,有失武林礼数地显得小家子气,那会弱了他铁胆神力霸王的名头,你上去告诉他一声,最好他下来接我,否则别怪我扭头就走,让他丢人!”邹长风这可为难了,上去,他不敢,不上去嘛,眼前这位他又得罪不得,红着老脸,正自迟疑。蓦在里,一声震天豪笑透楼而出:“不必上来请了,宁可委曲自己,莫让武林笑煞,不敢怠慢,索飞这就下楼恭贵宾…”话锋微顿,只听他又道:“小妹,听见了么?这第一阵咱们便栽了,走吧,别让人家笑咱们北六省武林不懂礼数,小家子气!”接着,一阵楼梯登登连响,黑衣大汉威态若神,当先而下,身后,紧跟着那千媚百娇,绝尘寰的红衣少女。一见黑衣大汉与红衣少女联袂下楼,邹长风与二黑衣壮汉立即让路躬身,一派恭谨。黑衣大汉冲着邹长风摆了摆手,笑道:“旁边去,这不怪你,只怪我没有看清人,自找没趣!”邹长风又一躬身,退去一旁。适时,黑衣大汉一双炯炯环目落在书生那张金黄面孔上,这一双目光,曾令多少人望之丧胆,不敢仰视,而书生他昂然卓立,视若无睹,毫无惧!黑衣大汉,他突然间笑了,笑得虬髯抖:“索飞偕舍妹恭侠驾,请!”侧身让路,举手肃客。红衣少女下楼后的第一眼,便落向书生,眼见书生一张带着三分病的金黄面孔,她微微地呆了一呆,娇靥上,突然掠过一丝失望之,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觉。也许,人皆好,都美,女儿家尤甚,都以为读书的书生,该有一张红齿白,潘安宋玉般的俊俏风面貌!她直盯着书生瞧,书生却未看她一眼,这,又使她觉得这书呆子伤了她的自尊,索飞话落,她没等书生动,突然开口说道:“哥哥,该为我介绍介绍,我久仰圣手书生大名!”说完,柳眉儿一挑,一双清澈、深邃的美目,视书生,一眨不眨!那模样,刁蛮,似乎是非看看你怎么办不可!

岂料,她又找了没趣,碰了个软钉子,又损了她的自尊心,使得她怒,发不出火,想哭,挤不出眼泪。

索飞望着她笑了笑,一句:“这是舍妹,索霜!”书生他气煞人地只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拱了拱手:“索姑娘好,我久仰!”那平淡得就像说话的不是他,那么一位美无双,风华绝代的人儿,就好像不是站在他眼前。

索飞明白了,但他没在意,反而望着她直乐:“小妹,这是第二阵,咱俩到底是兄妹,自讨没趣,一人一次,人家没厚彼薄此,咱兄妹也不分高下!”美姑娘脸上挂不住了,那张娇靥吹弹破,比什么都薄,女儿家究竟是女儿家,小子随时能来,一跺蛮靴,一阵香风过处,她当先上了楼!本来,她可以出门而去的,可是她没有。索飞摇摇头,笑了:“阁下,为你,我惹了祸,今后三天内,我别想有好子过,还等什么请上楼吧!”又摆了手。这回,书生笑了,那口牙好白,还好红衣少女没瞧见,否则她非得着恼不可,带着不好意思,一拱手进了门。到了楼上,书生他不由一楞,楼下座头空空,楼上却是座无虚席,黑的一片,清一的武林人物,北地豪雄!个个目光,气宇轩昂,而且个个高大魁伟,充分表现了那燕赵男儿那七尺昂藏的强悍威猛。武林人物的本,是狂放豪迈,北地豪雄,燕赵男儿尤特为然,而,在座的却个个眉宇间着凝重端肃之气,岳峙渊停,端坐不动,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之概。这,使得书生大意外,暗暗地,也颇为心折。

楼上那一百张八仙桌,成环状摆着,正中央另有一张圆桌,那似乎是专为主客所设,可不是,美姑娘就坐在那儿。每一张桌子的布置,应用器物,全都一样,银壶,银杯,牙箸,玉盘,既豪华又考究。索飞举手肃客,让客径上中央圆桌!书生淡笑点头,泰然举步入座。

坐定,索飞一挥手,邹长风立即扬声:“开席”!

楼后,应声走出一队黑衣汉子,人手一盘,盘中,是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红烧块,块之上,是一柄亮晃晃,光芒森寒的解腕尖刀。

而,头一盘的盘子特别大,刀柄上也系着一方红绸,直送中央席上,这,似乎像一般帮会中所谓的霸王!以索飞的身分、声望,他似乎不该来这幼稚的一手。

书生,他脸上却毫无异容,这一盘霸王摆好,索飞执起银壶,亲为书生把盏斟了酒,然后银杯一举,座一致站起,索飞环目炯炯,望书生:“阁下,水酒,肴,不成敬意,请先干此一杯,聊表寸心,索飞还有后话!我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而干。

楼豪雄也举杯尽饮。

书生,他毫不犹豫,也喝了个点滴不剩。

饮罢落座索飞突又站起,仰天大笑,声震屋宇,楼灯火为之一阵剧晃,他抬手一指书生面前玉杯说道:“阁下,你可知道,你喝的是什么?”书生稳坐不动,淡淡答道:“香醇佳醪,醉人美酒!”轻轻淡淡地八个字。

索飞钢虬戟张,虎目一睁,再度大笑:“阁下,你错了,那是点滴断肠的慢要命毒药!”点滴断肠,那还得了,换个人必然惊慌失措,魂飞魄散地变霍然跃起,而书生他不但神不变,便是连眼波也未抬一下,淡然说道:“是么?”

“是么?好话!”索飞三次大笑,一把抓起银壶,顺手掀起壶盖,往书生面前一递,道:“阁下何妨自己看!”书生却懒得投过一瞥,本无动于衷地道:“我不用看,我知道,那是制作巧,古往今来,不知害死过多少人命的‘鸳鸯壶’,不过,据我所知,这种东西,在朝庭,存在于当道佞之手,用以残害忠良,排除异己,在武林,存在于下九黑道宵小手中,用来毒害白道侠义,因为这东西歹毒、卑鄙、可,在朝忠良,武林侠义,皆深痛恶绝,不屑用之,想不到领袖北六省武林,素称顶天立地的铁铮奇豪,盖世英雄铁胆神力霸王索飞也屑此物,也用此物!”这番话,份量够重的,索霜娇靥上变了楼北地英雄豪杰,燕赵男儿也皆怒目而视。

而,书生他偏偏视若无睹,自己提壶斟酒,一仰脖子又是一杯。

索飞原意本在折人,却招来了一顿讥讽,大脸一红,好不尴尬窘迫,浓眉微扬,干笑了两声,道:“骂得好,无如这点滴断肠的慢毒素,阁下已两杯下肚,奈何?”书生笑道:“难不成还要我跪地求饶,向你讨取那独门解药?

索大侠,我奉告一句,那没有什么了不起,我可以肝肠寸断,七窍血,可以死,但只怕我这血洒在北六省这块土地之上,你索大侠永远洗之不掉,只怕他被天下武林嗤之以鼻,讥笑指骂,不齿不屑的,是你索大侠而不是我,我什么时候倒下去,你索大侠那‘铁胆神力霸王’六个字也将同时跟着我倒下去,你信不信?”索飞,他直了眼,傻了脸,怔住了,好半天,他才憋出一句:“我不在乎,虚名能换得阁下一命,也值得!”书生冷冷说道:“那是你索大侠自贬身价,妄白菲薄,既如此,又何必摆出这‘鸿门宴’以图折辱我!武林人,尤其侠义英雄,个个视声名重于命,索大侠既能不惜那得之不易的声名,我又何惜于刀口舐血、随时可丢的一条命?”索飞,没了辄,他红着脸,摇摇头,苦笑说道:“阁下当知,壶是鸳鸳壶,酒却是毫无二致,半点未参假的自醇美酒,阁下可以饶人了么?”他低头了,书生也让了一步,淡淡一笑道:“我这条命不值钱,索大侠名声却闯来不易,我为索大侠贺,不过,索大侠也该知道,我品酒的能力还不太差!”索飞又复一怔,苦笑不语。

索霜黛眉一挑,突然冷冷说道:“阁下既然早知酒中无毒,干什么借题发挥骂人!”书生连看都不看她,道:“那要问你们索家的人了,借题发挥,也得有题可借,姑娘该问问令兄,是谁给我的题!”索霜明知理屈,但她何曾向别人低过头!尤其这个一见面便令她“恼火”的大男人,她简直恨不得马上让他在自己面前汗颜曲膝,低头求饶,娇靥一红,她避开锐锋,改了话题,冷冷说道:“我知道你口舌犀利,很会说话,可是我要告诉你,这可不是你卖口才,耍嘴皮子的地方!”书生一笑说道:“我只会据理力争,不敢当姑娘谬奖,至于后者,我看不出这儿有什么特殊来!”索霜挑眉说道:“你不要忘了,这儿是北六省武林地盘!”书生扬眉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靠地头蛇之威,仗人多之势欺人,不见得怎么高明,似乎也不能称之为英雄!”索霜变而起,皓腕一抬“砰”地一声拍了桌子:“你的胆子不小,凭我兄妹手下这些人,要杀你容易得很!”书生掀眉失笑,道:“还是被说着了,姑娘没听见么,仗人多欺人,那似乎并不能逞什么英雄,另外我还要告诉姑娘,士可杀而不可辱,我不会屈于威武,若是怕死,我也不来了!”人家侃侃而谈,一派不在乎,索霜她又羞又气,如何能下得了台!那圆瞪的美目,微有红意,那罩着一层浓浓寒霜的娇靥上,也有点诧然,失的香,还带着轻颤,她刚要再拍桌子真发作。

索飞突然摆手笑道:“好了,妹妹,适可而止,见好便收,否则咱们只有多找没趣,更下不了台,你请坐下歇歇吧!”连自己的哥哥都帮着这个“可恶”的外人,索霜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两行羞恼委屈泪,差点儿没夺眶!

可是她自己明白,这是下台的最佳时机,倘若错过了,她恐怕永远别想再找到台阶了,狠狠地瞪了书生一眼,幸幸然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