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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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搂紧爹的脖子，偏过头不看她:“我刚才求你饶我，你为什么不肯？”爹展颜微微笑道:“宝贝儿，你不饶你，爹也不饶她。”说完，爹抬脚狠狠地朝穆姬的手跺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穆姬发出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啊——”我的心猛地一紧，恨意瞬间全无:“爹，她叫得很可怜呢，算了吧。”爹笑意更浓:“宝贝儿不喜？那就不让她叫。”说时迟那时快，我只看见爹爹的水袖在我眼前云似地一飘，一块红彤彤的东西飞了出去。

什么东西？我有些纳闷，不由眯着眼睛仔细端详。

突然，我反应过来，顿时大脑里嗡的一声，麻木得没了知觉。

地上那团糊了灰，还呼呼的东西竟然是穆姬血淋淋的舌头。

“宝贝儿，她现在不会喊了。”恍惚中，爹的声音像浸了水一般缓慢，样子也在我的眼中扭成了一团，异常陌生恐怖“先断她的手还是先断她的脚，宝贝儿你挑。放心，爹不会让她轻易就死，咱们慢慢玩。”我想答话，可喉咙里像堵了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我想哭，可眼睛干涩无比，一滴眼泪也不出来。

脚边，穆姬从喉咙中发出的奇怪呻声伴着浓烈的血腥味直冲我的鼻子，捣得我的胃翻江倒海般难受。

我好害怕，我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孩子，别看，别看。”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娘温柔的声音。

“娘，救命。”我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两眼一黑。

不知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我在一股暖的缓缓上升，最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跳入眼帘的是爹爹苍白的脸。

“儿，我的宝贝儿，你醒了，吓坏爹爹了，吓坏爹爹了。”爹爹的声音竟然在微微颤抖。

我全身无力，大脑发晕，手脚冰凉。捻着他的头发，一个字都懒得说。

“咱们回家，咱们回家。”爹爹打横抱起我就要往外走。

我小声说道:“爹，我要找风临。”我的“儿”还在他手里呢。

“风临？”爹不解。

旁边，一中年男人接话道:“禀主子，风临是我的大徒弟。”爹抱着我的手一紧:“儿，风临对你做了什么？”男人赶紧话:“主子，刚才我看到我徒弟浑身是屎的洗澡去了，我听他说，他好像帮谁跳进粪坑捞东西来着。”

“噗——”堂下有谁在偷偷发笑。

爹看看他，又低头看着我:“儿，风临是不是帮你跳进粪坑捞东西？”我老实地点了点头，虽然风临刚开始对我冷眼旁观，但他后来帮我找“儿”是事实。

中年男人又说道:“主子，我徒弟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爹爹一转身，抱着我又坐回了卧榻上:“让他进来。”我醒来后，爹又渐渐恢复了往常那种温和淡定的神情，言行举止之间看不出任何情绪。

中年男人眉开眼笑，扭头喊道:“风临。”

“在。”伴着沉稳的声音，风临慢慢地走了进来。他又换上了一件飘逸的白衣，行走之间广袖款款飘动，丝毫看不出刚才的狼狈样。

走到大厅中央，他一衣摆双膝跪地，脸上的表情依然从容不迫:“风部第八代大弟子风临见过堂主。”爹爹神情散淡，道:“起吧，我女儿的东西在你那？”

“是。”风临站起身，掏出“儿”递给他师傅，他师傅又用双手捧给爹。爹接过，放在我手心里。

儿沁凉的温度透过我的手掌传遍我全身，如清泉般浸了我狂闷热的心脏。我浑身一轻，将它攥得紧紧的。

爹温柔地拍了拍我的后背，抬头问:“风临，你为什么要帮我女儿捞东西？”风临微微俯下身:“禀堂主，属下刚才并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师妹是少主，属下唐突，请堂主恕罪。”爹扬起下巴，眼神冰凉如水:“我在问，为什么要帮她？”风临偷瞄了我一眼，迟疑一会，道:“属下如果说了，还请堂主不要怪罪。”

“说。”

“属下觉得，这位小师妹虽然微傻，但单纯可，长得又十分美丽，属下，属下喜她。所以，属下想趁早将她收为己有。谷中的，谷中的师兄弟看到心仪的女孩都这样。”话未说完，风临的头已经快扎到地上去了。

风临的师傅急忙扯着嗓子吼道:“风临，闭嘴，不许胡说，你个没脸没皮的臭小子。”爹爹轻声一笑:“没事，这小子很机灵，我喜。儿，这么说来你和风师兄现在好朋友？”我摆着“儿”断掉的链子，恍恍惚惚地答:“不是，我和者童是好朋友。”

“哦，者童是谁？”爹奇怪地问。

风临的师傅扯扯嘴角:“以前是霜间的四徒弟，霜间死后由我暂管，是低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