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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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我好多了。”她没想到他是如此细心而体贴的人，一时有些无措，结舌地说著:“要不要…进来坐一下，喝杯咖啡？”他点点头，大方地进屋。

小蒙泡了两杯咖啡出来，无意间从镜中看见自己的模样，狠狠地吓了一跳，镜中的女人舌燥干、双眼红肿、憔悴不堪、还一头发，她匆匆钻进浴室梳洗整齐，擦了一点口红，这才神清气地再度出现。

奥菲注视著她，笑容和他的眼瞳一样深不可测。

“你…不是本国人？”她轻轻地问。

奥菲摇了摇头，出一丝涩楚的笑容。

“为什么会来这里？来念书的吗？”她用著对一般陌生人最制式的问话。

“我来，是为了你。”他的语调忧伤，角的微笑也很忧伤。

她呆了呆，心跳加快起来，如果是告白，也未免太直接也太快了吧？

“小蒙，别再为你的父母伤心了。”他忽然说。

她停止了呼，惊诧地看着他，她的父母上个月同时车祸去世的事，他应该不可能知道的？

“你的父母现在都很好，他们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他们不要你不快乐。”她震住，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父母怎么想？”奥菲的话让她酸楚地想哭。

“我就是知道。”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心烦意地低喊:“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知道，我也知道今天是你的生。”又是那种笃定而忧伤的眼神。

“你怎么知道？”她的泪水决堤而下，浑身止不住的发颤，他到底是谁？

“你每一次的生我都知道。”他的畔有著深沉的哀伤。

“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大喊出声，无法再让自己继续这样的对话，她觉得心脏有如撕扯般地痛楚著。

奥菲缓缓站起来，俯身，捧起她的脸，深深地、深深地吻住她。

她糊糊地合上眼，既陌生又自然地承受他的、他的吻，就像她不止一次这样与他亲密过，她的心好痛好痛。

“好好照顾自己，试著让自己快乐起来。”奥菲温柔地在她耳畔低语。

她看见他的眼神里有著浓浓的离愁。

她努力想稳住慌无助的情绪，却徒劳无功，她的泪水漫出眼眶，怔怔地看着奥菲转身，飘然离去。

这天午后，她作了一个非常古老的梦，梦里，她看见了奥菲，抱著拥有象牙肌肤，蒙著黑面纱的美丽少女。

少女的前中了一箭，殷红的血染了大地，在沙漠中的夜下，奥菲紧紧拥著她，痛苦地哭喊:“伊也达，我不能忘记你，我永远不能忘记你，不管你将来变成什么模样，我一定会找到你…”奥菲褪下伊也达腕上彩缤纷的银手链，小蒙在梦中惊见这条手链，猛然惊醒过来，背脊一阵发冷。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化妆台前，抖抖索索地翻出三天前在骨董行买下的银手链，手链上漆著的美丽颜已经褪去了。

小蒙刹那间明白了一切，她一次又一次地把他忘记，而他，就算地老天荒了也忘不了她。

她的眼泪滚滚落下，滴在褪了的银手链上。

堂御天从来不曾看过任何一个女孩子在读他的小说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现在他看到了，他看到夕蔷动容的神情，明明应该是看完了，但她却还静默著，他不惊扰她，默默凝视著她眼角薄薄的泪光，一室的静寂。

地老天荒了也忘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