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柴家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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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大刀寨的酒菜,端大夫心中可在琢磨,大概只有大刀寨与如意楼扭结一起,才能对抗清风台与蓝旗社,总得设法叫他们拼个“同归于尽”对!是要生办法叫这帮江湖枭雄拼个两败俱伤!
端大夫对于替大刀寨人治伤,那可是尽了全力。
目的不是救人。
目的是利用救好的这些人能再次挥刀与蓝旗社的人拼命,也因此,他在治伤的时候,嘴巴不停的会说:“杀你的人忒也狠心了!”再不然他会说上一句:“这种杀法是在要你的命嘛!太可恶了!”这是借机会煽动,步如飞自然不明白端大夫的目的,还以为他是在同情自己呢。
而“绝一刀”彪的内伤已大见好转,他在听了端大夫的话后,破口大骂着:“他祖
的,往后有得热闹瞧的,老子要不杀他娘的一个血
成河,我就是王八兔子生的!”当然端大夫笑了!
他是在心中窃笑。
现在的白虎镇呢——现在的这个三不管小镇上可热闹了。
当然是人多方热闹得起来。
不错,白虎镇上突然来了不少人,只是他们全是由京里过来的多,其中有二十多人全住在白虎镇的“福来客店”热闹归热闹,但不少人就是觉着有些不大对劲儿,因为这些突然出现在这座豫陕相接的山中小镇的人,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得出南腔北调的人全有,而且大部分提刀带剑,走起路来连墙也挡不住的横冲直撞。
白虎镇的“柴家赌坊”如今又是开张依旧,而暂时住在柴家赌坊的“福来客店”掌柜铁成刚,仍住在柴家赌坊的东角小客厢中,柴老二绝非是知白守墨之人,他的赌坊要开,而对于住在赌坊的铁掌柜,他是每嘘寒问暖,一天一小宴,三天就大喝一顿,而陪着铁成刚吃喝的,却又是狠下心肠修理得铁成刚体无完肤的郝元亮与郝元光兄弟。
那郝家兄弟可不讲什么“不打不相识,一打成朋友”的,他们只要拿到银子,加上有酒吃就成,至于为什么柴老二突然变得对铁成刚侍候他亲爹般的孝敬,郝家兄弟二人连多想一想也没有。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下来了。
而且来势之猛宛如天要塌下来一般,西北风简直能把人吹上天,从天上掉下来的可不是一粒粒的雪,而是一团团的棉花。
柴家赌坊各客厢挂起了棉被似的厚布帘,每个房间也都升起一盆炭火,当然院中央的大赌厅上更是炭火旺盛,暖气腾腾,同外面几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近午时候,柴老二左手玩着他的两只钢球在手掌上,右手掀起小客厢的布帘子,抖落身上点点雪花走进去,边呵呵笑道:“铁兄,今儿这场雪下得可真够大的。”铁成刚正坐在火盆一边,双膝上盖着柴老二特为他仁兄找来的一张豹皮,火苗上面吊挂着个酒壶,壶嘴处在往外
白烟,就宛如柴老二的鼻孔中
出来的一般。
铁成刚的双目稍抬,面无表情的道:“坐吧!”柴老二往地上的铁成刚双脚看,边更关,b的道:“白虎镇的端大夫是名医,眼看着铁兄的双脚伤处也快要好了呢!”铁成刚偏头望望自己那裹着白布如同两只棉花糖的双脚,冷冷的道:“拜你柴兄所赐,铁某终生难忘。”柴老二忙道:“铁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呀!”铁成刚回身翻手在桌上取过两只酒杯,把滚烫的酒斟上两杯,他递了一杯给柴老二,道:“说句实在话,要说是我真生你的气,那也未必,再说这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娘的皮,永远也扯不清不完。”呵呵一笑,柴老二道:“怎么会扯得清呢,因为江湖就是江湖嘛,如果真的扯得清,你我这号人物又往哪儿搁呀!”铁成刚道:“说的也是,所以正因为扯不清,才会形成朋不朋友不友的难以划清界线。”他仰头喝干杯中酒,又道:“就拿你我二人而言,当初你硬是啃住老鸟打秋千的死咬住说我盗走了你的什么水胆玛瑙,就差没把我真的剁碎了喂狗,这要是真的把我折磨成一团碎
,柴老二呀,你道一辈子也别想知道水胆玛瑙在什么地方了”猛的喝干杯中酒,柴老二
神大振,道:“铁老兄呀,听口气仁兄似是已知道是何人
走了我那只水胆玛瑙了。”铁成刚点头,道:“这些天我可并未白白住在你这儿,黑天白天的我在想,思前想后的我可想了不少,他娘的推来算去的大概只有一个人,而且是八九不离十的必是这老东西把那玩意儿给你
走了的。”柴老二道:“谁?”铁成刚道:“江湖上的‘偷魂老祖’风啸山。”柴老二面
转变得极为难看的道:“真的是他吗?”铁成刚道:“我说过,八九不离十。”柴老二的双目一闭又开的道:“那藏在你棉被下的那些珠宝呢?”柴老二就是看了铁成刚住在他这儿以后,棉被下面搜出的一堆珠宝,才认定水胆玛瑙必是姓铁的盗去,因为那堆珠宝也是价值不赀,哪有偷儿盗出这堆珠宝反倒藏入姓铁的棉被中,这是说不通的。
但风啸山可并不把这些珠宝放入眼中,他的杰作永远是十分完美的,就如同一位名厨做出的一道大菜,那必是香味俱全而缺一不可的。
铁成刚冷冷一笑,道:;“柴老二,你应该想得出来,这就是那老偷儿的高招,那些珠宝当然他是在你走入岐途的必要手段了。”柴老二思忖一阵,一掌拍在缎棉
上,骂道:“我
,敢情你我成了那老偷儿的掌中木偶了,任他糟塌任他拔
着玩呀!”铁成刚道:“你柴老二只要想通了这一点,就知道我姓铁的这一顿挨修理是多么的冤枉。”柴老二忙道:“柴某一定有补偿,绝不会叫你铁兄白挨的。”铁成刚望着一双脚,苦笑道:“即算有补偿,可也无法令铁某的两个小脚趾回原呀!”柴老二道:“要说郝家这两兄弟的手法也太过火了些,合着是跟你有仇,下手像是不把人当人似的。”铁成刚道:“别说了,这些天可曾见到那一老一小两个偷儿?”柴老二摇摇头,道:“没见着,就不知钻到哪个老鼠
躲着了。”两个人这算是思想勾通了。
思想一经勾通,话就多了,二人这是天南地北的聊个没完没了——柴老二且又着人把个砂锅挂在火盆上,十样菜肴切成十盘放在火盆边,牛羊外带
翅膀,去皮栗子,粉丝粉皮牛
丸子,十斤重的大白菜只把半斤重的净黄白菜心切在盘子里,豆腐凉粉丁。砂锅里的
汤滚着,他两位仁兄筷子夹着盘中生的往汤中瞧着吃,边喝着那冒热气的老糯米黄酒,光景可真够惬意的了。
也不知二人吃了多久,柴老二借着一份酒意,淡淡一笑的低声问道:“铁兄呀,有件事情我是一直的搁在心里头,如今不知当不当问?”铁成刚道:“你我举杯论英雄,已是自家兄弟了,什么话你柴老二就当面问吧。”柴老二一喜,上身前倾,嘴巴几乎凑到铁成刚的耳子,犹似捏着鼻子的,道:“铁兄可否告诉我,你那福来客店的戈爷,他…”铁成刚双目一扬,道:“他呀?”柴老二道:“是他,他是谁?”铁成刚淡然一笑道:“是我的管帐先生,他叫戈连。”柴老二摇摇头,笑道:“铁兄,柴非一这里可是有意高攀呀,而且也是
诚意的想高攀呢。”铁成刚道:“高攀?你要高攀什么?”柴老二轻声一叹,道:“铁兄要是不便说,那就算了,何必同柴非一打的什么哈哈!”铁成刚望望那厚厚的门帘子,这才低声道:“你老柴这是名知故问嘛!”柴老二一怔,道:“铁兄这话什么意思?”铁成刚指着外面,道:“那天在地牢里你不是已经知道那戈连是何人了嘛,怎的现在又在多问?”柴非一笑道:“不错,那天我是看到他的
牌,督府参将是他,但他为何巧装改扮的窝在你的饭店中当一名管帐呢?”柴非一的话似是令铁成刚不快,于是他举起酒杯道:“柴兄,有许多事情最好不知道的为妙,来,喝酒。”勉强喝了一口,柴老二道;“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铁成刚道:“捡当说的说。”柴非一摇头道;“当说的往往引不起兴趣,倒是些不当说的话,反倒
人深思呢!”他一顿又道:“我想问问,你那福来客店中的伙计们,怎的全是练家子,而且又是些深藏不
的高手人物。”铁成刚知道自从那
单艾珍、么小花、祈小蝶与和先四人在福来客店那一场拼杀,如今惹得全白虎镇的人都知道福来客店中的人个个了得,这是谁也无法子的事。
就在柴老二的套问中,铁成刚只得道:“柴老二,你是知道的,过去我是在衙门中当差,干了二十多年的捕头,总也认识不少人,如今我开了这家福来客店,往的一些手下人找上门来要我赏他们一碗饭吃,想想看我能不收留他们吗。”柴老二双目锐利的直视着铁成刚,道:“你的谈话,似是我们这一方的人,而且你又自称是虎牢关人,可是…”铁成刚突然面
一寒,道:“可是什么?”柴老二道:“虎牢关可并未有你这位大人物呀!”铁成刚惊异的道:“柴老二,你…”呵呵一笑,柴老二道:“玩笑一句别当真,来,我们喝酒。”铁成刚道:“有许多事情,知道的多了反倒会带给自己诸多不幸,柴老二,我这话可是为你好哟!”柴老二忙笑道:“我懂我懂,所以我只是把事情搁在心里,恁谁我也未曾吐
一句的。”铁成刚冷冷的道:“那是明哲保身,是最好不过。”
“是是是,铁兄说得极是。”柴非一心中可绝非是什么是呀是的,而是在冷笑,因为你姓铁的绝不是虎牢关人,而是…难保不是个族鞑子。
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五天才稍停,这场雪之大,路上的积雪足以把人给埋起来。
下雪天冷,但化雪天更冷,冷得人们少有往门外走动的。
而柴家赌坊也是一连几天的生意清淡,来玩赌的小猫两三只而已!,雪停了,柴家赌坊的大门口外,几个汉子拿着铁铲与扫帚,把一堆堆的积雪推向两边,几个人直忙到头往西偏才把门外的雪铲干净,于是几个汉子一声招呼,又往赌坊的院子里忙忽去了。
突然间,从镇头上来了两个骑马的,两匹马全是一的洁白
,如果不是马上人穿的衣衫是蓝缎袍子与黑绒披风,实难令人分辨出那是两匹马。
前面那披黑披风的人一头的长发披肩头,顶门上一条宽金带子,足蹬豹皮高统快靴,一手抖着丝缰,目不斜视的随马的跳动而跳动着
身。
那后面一人天蓝缎面袍子,一顶高脚毡帽,脖子上还
了一条白净的围巾,紫
缎
子下面一双棉靴,在他的后面马背上,系了一个包裹,看起来
重的。
两匹马到了柴家赌坊前面,二人双双下得马来,早惊动柴家赌坊的门房走出来看。
因为能骑马上赌坊的,那是大客户,必得小心的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