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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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儿余怒未消,拿起报纸狠狠擦拭着张军坐过的椅子。韩默默地看着她,万般滋味在心头。她看见韩,神情黯淡下来,请他坐。
韩温和地问她恢复得怎样,能不能到院子里走动走动。青儿心情郁闷,正想散心,便点了点头。
经历过这番生死磨难后,青儿变得更加沉默,有什么心事都深深埋藏在心底,就是捂霉了,也不让它发芽。
韩见她眉头紧锁,眼睛里痛苦不堪,便问她哪里不舒服。青儿没回答,直截了当问韩,雷雷并没有对她进行侵犯,为何连她母亲都不信她的话。韩对这种事情有着本能的抵触情绪,不愿正面表态,含糊其辞说他知道雷雷不是氓。青儿对韩颇失望,知道他同样不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韩劝说事情已经过去,要往前看。青儿悲愤绝望,说经过这事儿,她就是清白之身,可是谁肯相信?连她父母都不相信,还能指望别人吗?
韩期期艾艾,不知如何劝青儿。她摇着头说,他跟她父母是一种态度,他们这些知识分子太相像了。韩愣住,百口莫辩。
这时,一个女警察客气地走过来,请叶青儿跟她去做笔录。
叶氏夫妇在对待女儿的事儿出现分歧,老叶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相信女儿。至于雷雷,让看守所关他几个月,好好教育一番,不准他再接近女儿,也就行了。
叶母坚决不同意,她害怕女儿跟雷雷发生关系,上了他。不严厉处罚雷雷,她誓不罢休,最好判他个十年二十年的。不知为何,她对雷雷的仇恨是那么刻骨铭心。
老叶看问题更深入,更理,他担心女儿声誉就此毁于一旦。叶母斩钉截铁地说,可以让她搬家转学,改名字,托关系出国。说这话时,她的刻骨仇恨溢于言表,让老叶既陌生又惧怕,他问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叶母目光如剑,直刺丈夫,咬牙切齿地问:你难道想让你女儿一辈子跟这种氓,垃圾,人渣混在一起吗?
老叶痛苦地说:要那样,青儿就得出庭指控,要接受法庭无数次询问,这对她会是很大的折磨,造成无法估计的神伤害。
叶母歇斯底里地喊:你有什么办法让女儿不痛苦,不受伤害?你说啊!
他是个没主意的懦弱男人,在老婆的盛怒之下,只能沉默。
雷母平时咋咋呼呼,骨子里还是怕老雷的。老雷能来看儿子,她甚欣,为了方便这父子俩沟通,她悄悄走出病房。
老雷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雷雷见他面容疲倦,头华发,心里既内疚又痛苦,可脸上毫无表情。老雷长出一口气,扭头看儿子,他浑身上下纱布,活一个伤兵模样。灯光下他闪闪发亮的手铐分外刺眼,小时候他聪明伶俐,人见人,一眨眼就变成了无法无天的小氓。老雷在心里自责叹着。
父子俩相对无言,虽血脉相连,可情生疏。老雷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我跟你妈来看你,已经违纪了。
雷雷不知他想说啥,也不想听,他不愿意跟父亲。
老雷走到病房门口,心口一阵疼痛,他忙扶住墙,着气说:你妈为你整夜地哭,眼睛都出了血。你老子一滴眼泪也没。像你这么大时,老子受得伤比你严重,一条腿差点锯掉,十个脚趾头没了仨。那是跟小本鬼子打仗负的伤,值!光荣!你小子算什么?绑架女人,为非作歹,无法无天,氓!恶少!你要是活蹦跳跟这儿站着,老子非打断你几条骨头不可,好叫你学会怎么做人。
雷雷一动不动,听父亲大骂,他的确该骂。
老雷歇了会儿,放低声音道歉说,他忙着工作疏于管教,致使儿子走上路。他一直以为男孩儿不需要像女孩子那样呵护管教,看来他错了。
雷雷眼睛润了,他宁愿挨一顿揍。也不愿忍受父亲的道歉。老雷大口着气,神情动得难以自持,他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雷雷见父亲痛苦的样子,很是担心,想上前扶住他,可是手铐限制了他的自由。
老雷盯着他问:你还要让你妈伤心到什么时候?
雷雷低下头,等父亲推门出去,眼泪涌而出。
老雷捂着口走出病房,雷母和陈副局长忙上前搀住,扶他在长椅坐下。雷母递过药片和水,老雷服下,气逐渐好转。他叹气说,老陈,找女方家长谈谈吧。陈副局长点点头,雷母大欣。
陈副局长安排叶氏夫妇跟老雷夫见面,气氛既尴尬又别扭。叶母像焦躁的母豹子,在屋里一刻不得安宁,她质问陈副局长警察把她女儿带到哪里去了?陈副局长冷静地说,按程序规定,叶青儿要配合警方调查做笔录。
叶母急了,大声叫嚷说她女儿脑子不清楚,眼下不能受刺。陈副局长镇定地说,他问过医生,医生说叶青儿神志清醒,身体康复得也很好,她有义务配合警方做笔供。
老叶胆小,拉子坐下。叶母不依不饶地问,她女儿如果有什么意外,谁负责任?雷母受不了叶母的喋喋不休,请她少安毋躁,找出能帮助两个孩子最好的办法。叶母一听她将女儿与雷雷相提并论,火上心头,怒斥说,她把伤害者与受害者混为一谈,是混淆是非。
雷母低眉顺眼说,她儿子让叶青儿受了惊吓,犯了错误,请她原谅。不过,他已经受到惩罚,受了重伤,差点丧命。叶母打断说,你儿子受伤和你儿子犯罪,是两回事儿!
雷母忍着气,一再道歉,希望他们高抬贵手,给她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后保证雷雷再也不会跟她女儿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