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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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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对韩很有好,可是连他都防防犯着自己,这让她黯然神伤。她家住在一排平房的中间,要回自己家就得经过几户人家。正是做晚饭的时间,家家户户的门都开着,青儿离很远时就低下头,匆匆走过。即便如此,那些家庭妇女们一见青儿便开始头接耳,男人只要多看青儿一眼,家里的媳妇就会骂起来。

青儿把头巾裹得几乎都看不见脸,那些污言秽语全装得听不见,她紧赶几步冲到家门口,急慌慌拉开门。碰巧母亲端着锅往外走,门前有水,叶母脚下一滑,青儿赶紧上前扶住。母女同时低头,发现门前甩着一大一小两只脏兮兮的破鞋子。

母女俩同时要去拦对方,怕对方看见伤心受刺。可彼此眼神对视,尽在不言中,不凄然一笑。叶母抓过扫帚,把破鞋扫到一边,青儿接过锅去做饭,她眼里含泪,但不愿意母亲看见。

叶母慢慢回头,看着女儿羸弱单薄的背影,眼睛红了。当女儿转过身来,她脸上立刻浮起淡淡的笑容,青儿也在笑,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夜里,青儿躺在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恨命运的不公,恨人情的冷漠。母女俩同睡一张,两人背靠背躺着,其实谁也没睡着,但装着睡着了。

叶母眼皮发沉,恍恍惚惚正要睡去,隐约听见女儿的一声泣。她瞪大眼睛,侧耳倾听,一动也不敢动。青儿在哭,眼泪哗哗地,她努力忍着不哭出声,但怎么也忍不住。哭了几声,咬住嘴,实在忍不住又哭几声。

叶母翻身坐起,不敢碰女儿,跟着泪。青儿翻过身,也不看母亲,把头埋进母亲怀里,哭着说:妈,我们要离不开这里可怎么办啊?

叶母着泪,紧紧抱住女儿,无力地安着她。

第二天大清早,雷雷跟三个哥们儿骑车上班,像踩着风火轮,骑得贼快。他们一路旁若无人地大唱跑了调的"甜",觉特好,惹得路上行人侧目。

路边一辆拖拉机熄火趴在那儿,几个工人忙得头大汗,听见雷雷的歌声都乐了,一起喊,好啦,好啦,雷子来了。雷子,赶紧的,给瞧瞧是啥病。雷雷热心地跳下车,拿着扳手东扭西扳,鼓捣了一阵子,指挥司机大李踩油门,车发动起来。

雷雷擦干净手上的机油,推着车子回头冲大李说:大李,给捎个话,哥几个今天病假。大李认真地伸手要假条,雷雷不高兴了,骂大李白眼狼多管闲事。大李看着雷雷骑车离去的背影直摇头:这小王八犊子全他妈小聪明,一点不上正道!

雷雷路过卫生所时捏刹车扎停住,歪着脑袋问青儿真是破鞋?几个哥们儿齐声答,当然是啊,不信去试试。雷雷有些臊,骂道:滚蛋!回你们家试去!

雷雷等人悄悄溜到诊室外往里看。大头低声说就那妞儿在,还有一个病人。黑皮窃窃低笑说什么病人啊,是许大马。大伙儿一听来了兴趣,争着想大眼福。雷雷抢先爬上窗台,只能看见青儿后脑勺和许大马侧脸,两人脑袋离得很近,说话声音很小,听不清,但许大那麻表情是看在眼里了。

雷雷自言自语说:果然是破鞋啊,许大马光天化之下都敢往这儿跑!

麻杆在一旁注释说,那许大马就是属苍蝇的,十里外都能闻着破鞋臭袜子味儿。几个孩子兴奋地嘻嘻笑着看着。

许大马的确没安好心,吃惯了鱼腥的猫儿哪有不贪嘴的。他早就对青儿垂涎三尺,一直得不了手耿耿于怀,便企图借扣青儿录取通知书她就范。青儿心里明镜似的,老是躲着他,躲不过就冷着脸敷衍。

屋里没人,许大马蠢蠢动,他贴近青儿。青儿别扭得想起身,可许大马用眼神迫着她,她手忙脚,不得不声音轻微地问:许副场长,您哪儿不好?

许大马声音很轻:哪儿都不好,小叶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青儿紧张起来,一时不知如何搭话。许大马眼睛盯着青儿,表情和声音极为麻地说,要不你给我检查检查?

青儿的心怦怦直跳,她不敢得罪许大马,自己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个让人作呕的男人手中。她磕磕巴巴说,那太复杂啦,您…您还是去省里大医院看吧。农场卫生所就是看些常见病,冒发烧什么的。

许大马不放,贪婪地死死盯住青儿,声音粘稠地说,他就是发烧,烧得夜里睡不着觉,老胡思想的。

青儿低头说,给他开些安眠药。看着青儿清新可人,许大马漾,暧昧地说,安眠药可不成,人睡死了啥球不行了。青儿,你有办法帮我治的。这声音暗肮脏,让青儿浑身起了层皮疙瘩,她吓得身体直往后缩。眼前这个男人继续利,温柔得恶心:没人的时候,不用这么正式,叫我大许就成。

青儿要站起身拿体检表,被许大马拽住。青儿吓得身体哆嗦起来,他以为青儿是装模作样,便放松地把身体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声音很轻地问:我听人说你会针灸还会按摩?

青儿低声说会一点点。男人说按摩很舒服,他想试试。青儿说,她去做准备。男人话里有话地说,白天工作那么忙,没有时间,晚上去家里吧。家里宽敞,你嫂子也不在家。他眼睛里里透着他能想像到的温柔,青儿吃了苍蝇一样难以忍受,她口而出:对不起。

男人麻地问,对不起啥呀?青儿不敢看他气的眼睛,他趁机抓住她的手抚摸。青儿吓得语无伦次:许…许副场长,别这样,这…这样不好。

男人觉鱼儿要咬钩了,便紧攥着那柔弱无骨的小手不放,接着问,咋不好?好的。晚上去我家吧,想吃点啥?巧克力还是咖啡?

青儿用劲甩开男人充望的大手,脸通红,瞪着眼睛不客气地说:许副场长,您有病去省医院看吧,我也不是正式医生,我不能随便给人看病!

男人的脸慢慢变冷,盯着青儿那张漂亮的脸,一只手在桌上划着,鼻子里出气问,没上过医学院没有医生执照,凭啥进卫生所?青儿咬牙,低下头低声说:我们母女一直谢许副场长…我妈说…男人打断她的话,直截了当说,对青儿妈没兴趣,他想听青儿说。

青儿终于无法忍受,一脸正地说:许副场长!你羞辱我可以,不要侮辱我母亲!

男人冷冷一笑,我侮辱了吗?我是怎么侮辱的?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嚣张地说,你要愿意,你们娘俩今天就可以回双犁公社。说完,冷笑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