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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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世祖上下扫了一圈儿:“冷吗？我先找人带你换套衣服？”

“不必，”陆强前倾支着膝盖:“邱老，我待会儿就得走，那边没请假。”他一双锐老眼透过镜片看他，嗤笑一声:“这巢会就是你的，还上哪儿去？”陆强低头笑了下。

邱世祖说:“阿胜昨晚找你麻烦了？”他没吭声，他又说:“他以前就和你杠，明明不如你又不服气，你不在这些年，巢会都他在帮我，看你出来，怕自己地位受威胁，才冲动办了混账事。”陆强说:“没怪他。”

“我拿鞭子他了，现在还在后面跪着呢。”陆强笑说:“也没有必要，邱老，您别动气。”邱世祖了两口烟，在烟灰缸里碾灭才说:“上次见面太匆忙，新开的娱乐。城正收尾进设备，没顾上你…”他顿了顿“半年时间够你气儿了，现正需要人，何况我有让小震接手的打算，也需要扶持。”邱震坐旁边，添了句:“强哥，回来帮我吧，咱俩一块儿那么多年，我就相信你。”陆强低垂着头，半天不吭气。

邱世祖看着他，没多久，蹙起眉头:“你带小震去新场子，”顿了顿“…那边绝对干净。你要是想，巢会后面儿的事归你管，阿胜只负责经营。”陆强拿手触了触额头，仍然不说话。

“强子，”邱世祖靠回椅背，声调降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点头这么难吗，以前的魄力呢？”陆强着手，几秒之后才抬起头:“邱老，您还惦记着强子就够了，但场子我没法再接。”

“理由。”陆强说:“昨晚进了趟公安局，差点腿软回不来，阿胜的事我一个字没敢提，怕惹麻烦，也怕再进去…”他管旁边要了烟，猛几口才平静说:“这几年在里面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像他妈做了场噩梦，现在出来了，也心有余悸，您问我魄力呢，早被那帮死条子磨光了。那是个漂洗场，不光洗了过去，扒了皮，志气跟着一块儿冲走了…”他着烟:“我帮不上小震，现在就剩一副臭皮囊，对付活着。”良久沉默，邱世祖叹一口气:“怪我…”陆强说:“没有您就没有强子，这恩情一辈子都忘不了。”***陆强没让邱世祖派车送，他找到最近的公站。

后面有人叫他。陆强回头，是邱震追出来:“强哥…”他慢跑着过了马路“送你吧。”他往站牌一指:“不用，公方便。”邱震翻翻口袋，给他点了支烟“六年没见着了，回头找个时间咱聚聚。”陆强一口烟，并没正面回答:“小震，娱乐。城好好做，毕竟留过洋，肚子里墨水比我们大老多，学的都用经营上。”邱震诚恳说:“没有经验，强哥，我想你能回来。”陆强说:“经验都是熬出来的，”拍拍他肩膀:“时间问题，你能行。”他张了张口，陆强往远处看了眼:“我先走，车来了。”没顾他的劝阻，陆强抬腿上车。

中午气温升上来，车里有些闷热，出了一层薄汗，浸着背后伤口灼烧的疼，陆强神仍旧不见波澜，单手握着拉环，另一手拽住后衣下摆，扇动两下。

回到岗亭，谭薇早已离开，桌上留一张字条，陆强扫了眼，团起随手扔垃圾桶里。

子早上就来过一趟，半个人影没见着，傍晚听巢会里认识的人说了这事，手头的活儿不干了，当即又跑了来。

正值换班，陆强做完接，和子坐外面长椅上。老李热闹，也见过他几回，站外面跟两人闲聊几句，才回屋泡茶喝。

子往岗亭里扫了眼，焦急问:“哥，你怎么样？陈胜找你麻烦了？听说今天去了邱老那儿？”陆强呵了声:“你消息倒灵通。”子窘迫搔搔脑袋:“伤着没有？”陆强看他一眼，也没隐瞒，直接起衣服给他看。

子一口凉气，一灵，好像伤在自己身上，也跟着疼起来。

“哥，这伤咱得去医院上点药。”陆强说:“别大惊小怪，没血没破皮儿，上哪门子药。”

“上药能好的快，这明天就得肿起来，天还热，里面儿万一发炎化脓，遭罪的还是自己。”他想了想:“…娘的麻烦。”陆强刚起身，忽然被眼前人影挡住。他垂眸瞧，一具软腻腻的身体直往前钻，冲鼻的香水味跟着扑过来。

女人一件紧身半裙只抱住部，十月天，下面仅穿一条丝袜，红鲜滴，大波长发遮住半边额头。

是很久前投诉楼顶放火那女人。

女人姓张。

陆强拿手臂挡开，嘲说:“张小姐，身体不舒服？”张姓一愣“没有啊。”

“那站直喽说话。”

“讨厌。”她捏嗓子嗔了句，离开陆强的手臂，往下拽了拽裙摆:“有我的快递没有？”陆强说:“换班了，里面问老李去。”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这保安当的，真不称职。”拿手指画了下陆强膛，娇媚一笑。

她踩着小高跟，扭往岗亭里去，没走几步，又扭头说:“诶！我家水阀出水太小，恐怕是给堵了，哪天得空帮我看看？”陆强睨她一眼。

她挑着眉:“就8号门，四楼。”陆强一抬下巴:“这事儿老李在行。”他往门外走，子看着那女人背影，半天才快步跟过来。

他轻轻嗓子:“哥，你这就给拒绝了？”

“你想上？”

“不是，”子看他一眼:“你以前不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