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婚事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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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嬷嬷话没说完，正在笼子里打鼾的肥鹦鹉小白忽然拍着翅膀，像被吓到一样跳着脚叫起来:“嫁给太监，九千岁，九千岁，嘎嘎…九千岁！”一众丫鬟，不由都愣住了，随即同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白蕊还捧着肚子滚到桌子底下去了。

西凉茉则顿时黑了脸，一记眼刀狠狠睨着小白，顺手一挑鸟笼的门子，将里面的红的小肥鹦鹉给抓出来，对着小白出个森森的微笑:“小白，我想要鸟做红羽首饰很久了，不如你把自己的贡献出来怎么样，我们是不会介意你成为一只鸟儿的！”居然诅咒她嫁给那个变态的大太监加死妖人！

小白黑溜溜豆子似的眼珠顿时闪过亮晶晶的光芒，头上柔软的白羽‘刷’地一声张开成一把柔软的扇子，讨好地蹭着西凉茉的手背，一副人家刚才只是发梦了，说梦话而已，娇娇怯怯小样。

西凉茉无语，低低骂了声:“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鸟，无啊！”却未曾想，这鸟现在是她在养，于是小白也摇头晃脑地:“嘎嘎。”两声表示赞同。

西凉茉恶劣地蹂躏了一番小白的胖肚子，得它吱哇叫，再把它扔给了一边的白玉。

白玉最是喜小白了，生怕它惹怒了西凉茉，被揪掉，赶紧接过来，怜惜地抱在前，哄道:“就你嘴儿多，吓到了吧，白玉姐姐给你吃好吃的。”说着就抱着它去拿碎玉米粒子。

小白很足地靠在白玉柔软的口蹭啊蹭，还是姑娘们的怀里舒服啊，多么柔软，多么丰，还有吃的，它的鸟生从此圆了。…长门前青苔重，夜依熏笼到天明，花飞过年长，白头女话当年。

深深，有十二名人扶着雕八尾凤凰的香车玉辇一路轻摆，慢悠悠地到了一座殿前，殿上方供奉着一块牌匾——三清殿。

此处正是当今天子宣文帝所居，他早年将自己的未央改成了道教太上老君之所三清殿，就是因为信奉黄老之术，一直在炼丹寻求长生修仙之道，虽然还说不上不理朝政多年，但泰半时间都居于此处，常年在此诵经打坐，偶尔只有宠臣九千岁可以深入殿内参见皇帝，请下圣旨。

有时候，皇帝遇到修炼关头，或者辟谷之时，一两个个月，甚至大半年不见人，只由九千岁代理朝政，代禀御笔。

而其他妃寻常不可入三清殿，甚至皇后娘娘与四妃也不过是在外殿处等候皇帝从内殿出来叙话，皇帝若要临幸哪个嫔妃，也不会让妃踏入自己的三清殿，而是坐着銮驾去她们的殿。

可见九千岁甚至比皇帝身边的嫔妃都还要更得皇帝信赖。

“娘娘，三清殿到了，请您小心。”穿着一袭雨过天青装的大女恭恭敬敬地站在车辇前，伸出了手，恭候着自己的主子下辇。

最先出现的是一只雪白的手，手腕莹润如玉，宛若无骨，轻轻地搁在了女的手腕上，随后垂珠帘子一晃，一袭绣着飞云盘凤纹的紫裙一摆，宛如丽的紫芍药瞬间绽开花瓣，从中吐出一个国天香的美人。

美人云鬓高耸，斜斜簪着一只八尾苏凤凰挂珠钗，盘云髻上点缀着一颗颗龙眼大小的南珠，长长的赤金苏从两颊上坠在肩上，长眉入鬓，媚眼含水，朱衔芳，一身华美紫鲛珠纱裙，云丝披飘飘，不是最受宠的韩贵妃娘娘，又是谁。

这一身富贵华丽的装扮，在她身上不显俗，只显得她更加丽不可方物。

韩贵妃下了辇，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停着另外一抬鎏金镀金的华美凤辇。

她妩媚的眼里闪过一丝异，随即轻嗤一声:“想不到皇后娘娘也来了。”贵妃的车辇虽然也被称为鸾驾，但其实规制上比皇后还是差了不少，上面雕刻的凤凰不但是八尾的，更不能以金漆装饰，所以韩贵妃虽然面上仿佛处处都要显出自己比皇后更得宠，但心中也明白，她再受宠却也还比不得皇帝的嫡。

处处比皇后矮了一头。

但若是她能登上皇后之位，那就不一样了。

韩贵妃微微眯起眼，镇定自若地向三清殿走去，一名小太监远远地看着贵妃娘娘的鸾驾到了，立刻面过来，讨好而恭敬地笑道:“娘娘来了，待奴才前去为您通传一番。”韩贵妃抚了抚自己的红宝石嵌金耳环，仿佛不经意地轻笑道:“小卓子，今儿皇后娘娘来了么，来多久了？”小卓子立刻道:“早前陛下正在与九千岁在内殿里商议朝政呢，后来皇后娘娘就来了，如今已经来了大半个时辰，大约是在商议太子爷的婚事。”韩贵妃听到九千岁的名头，有些不舒服地微微拧眉。

随后她不无讽刺地一笑:“九千岁是来和陛下商议朝政的吗，本看着那位千岁爷是过来与陛下讨论炼制仙丹之事或者又给陛下推荐什么仙山府的道士才是真的。”百里青那佞，就是他引着陛下去修什么仙，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好一堆太极山、乾坤之类的道士来炼丹念经，得陛下一副清心寡的模样，身子却渐虚弱，偏偏陛下还极为信赖，甚至依靠百里青那个佞，去她里的次数是越来越少。

好在近年也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秀女被采选入，有些不安分的嫔，也被她想法子给处置了，至于皇后那个老女人，陛下只是初一十五去她坤宁坐坐，若不是因为她与陛下是从潜邸一路过来的，有从龙之功，生了个不错的儿子，而偏偏自己又没有子嗣，只得两个女儿，她又岂能在皇后的位子上呆那么久！

韩贵妃进了正殿，便收起了脸上冷冽不屑的神，换了一张笑意妩媚的面容，对着正坐在书桌前谈话的帝后二人行礼。

“嫔妾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宣文帝看着自己的妃过来，虽然还算俊朗，但因为长期服用丹药素食而过分青白，并且黑眼圈浓重的的面容上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妃平身。”陆皇后看着若桃李的韩贵妃进来，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还在请安就对皇帝抛媚眼，心中冷笑一声，暗自骂了声狐媚子，但一向温润平和的面容上却仍旧挂着温醇的笑容:“妹妹，请起，今儿是什么好子，竟然让我们姐妹都在陛下这儿碰上了呢。”

“是啊，真是巧，说不定还有更巧的呢。”韩贵妃笑笑，在宣文帝身边站着，仿佛极为自然地伸出两个粉拳为宣文帝捶起肩膀来。

宣文帝似乎也颇为喜她的体贴温柔，笑着拍拍她的手:“你就喜打哑谜，怎么，有什么事来找朕，可是又看上了暹罗进贡的鲛珠纱，这一次统共也就得了那么几匹，如今都分可三匹下去，剩下的要存在库房里赏人，可再没有了。”韩贵妃不依地作势要打:“陛下，你就喜取笑人家，难道人家在你眼里就这么贪心吗？”陆皇后在一边，看着他们如此亲密自在，口中不由苦涩起来，妾氏可以随意与夫君取笑吃醋，那是妾氏的‮趣情‬，但正却必须端庄典雅，贤淑大度，尤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更要如此。

她只能看着那些女人在自己夫君身边不断打转，却还要笑脸相，譬如现在。

陆皇后也笑着道:“妹妹最是可人，怎么会贪心呢，也不知妹妹说更巧的是什么？”韩贵妃睨着陆皇后，似笑非笑地道:“娘娘，妾身是来为自己侄儿请一道婚旨的。”她知道陆皇后原本看上的人里面有西凉茉那个丫头，却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在太子良娣的甄选宴会上，突然失去了对西凉茉的兴趣，这实在是让人好奇，说不定，她可以探探陆皇后的口风。

到了现在，韩贵妃仍旧为西凉仙失去了成为太子妃的机会，而异常惋惜，她是看着西凉仙长大的，自然对这个看似端庄温雅实则心机深沉的侄女儿有三分了解，若是她能成了太子良娣，不但能监控太子与皇后的举动，未来若生下继承人，她也不必担心宣文帝驾崩后，皇后会对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