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诱敌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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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骑着瘸马慢慢悠悠的朝西而去，不时的左右一看。不到李信与李敢的人影，就连马蹄着地时所发出的嗒嗒之声也听不到。他有些狐疑，心中暗想李敢与李信并未伏在身旁，这番前去不过是独自送死罢了。

正走间，一匹马的嘶鸣使他心中一惊，放眼看去并不见如同鬼魅的匈奴雕手，而是遥遥看到一匹孤马在夕的余辉下嘶鸣。

卓越赶马走到那马跟前，向下一看，马蹄畔躺着一具尸体，是最后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个匠人的尸体。死者张着嘴，两翼状的箭头闪着寒光在里边。死者的神情很可怖，双眼的黑瞳已经看不到，所能看到的只有眼眶内充血丝的一团白。他的双手极力的抠着地，手指间夹被连拔起的青草，临死的那一刻一定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马儿总是恋主的，不时用鼻子拱拱已经僵硬的主人，可主人再不能如以前那样睁眼一笑，翻身骑上它的背，一人一马在广阔的天地中驰骋。或许，它也意识到主人已经死了，不然为何在拱了几下之后要仰天长啸一番，就如同为渐行渐远的主人鬼魂送行一般。

“天杀的匈奴人，与强盗何异。”卓越高声怒喝。死者的衣袖包裹以及马囊都被弯刀割破，不值钱的物件洒落一地，值钱的东西都不见踪影。

卓越再次的朝左右看了一下。仍是不见李信、李敢地踪影。天渐渐暗了下去，一个折而返回九原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他暗自嘲笑自己一番，接着又痛骂自己的无义，莫说有大王令他引匈奴雕手的旨令。就是没有这道命令。看在惨死于匈奴人箭下，与他朝夕相处结下深厚情谊地匠人分上，他也得为他们报仇，哪怕报不了仇也要与他们死在一起，岂能独活。

他继续朝西而去，每看到一个同伴地尸体就会停下来目视一番。同伴全都是一箭致死，他不仅又为李信担起心来。害怕不是匈奴雕手的对手。

见的尸体多了，慢慢的他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觉。他幻想，每当在一位同伴尸体前静视时，那个同伴的灵魂就随在了他的身边，跟他一起往前走着。灵魂聚地越来越多，他甚至已经能听到他们的笑，有如昨天朝九原赶回的那样，大家痛快的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奔驰。

在意料之外亦在意料之中，那三个雕手突然就出现在了面前。同伴们呼啸而散，快的笑声支离破碎。四周归寂于一片宁静，卓越足而幸福的笑容也化作悲愤的木然，再次到自己是如此的孤单。

“你们不是箭能手吗。来。朝爷爷这里！”卓越解开大襟。出里边白晰的膛，指着心脏地位置。竭斯底里的喊道。

三个雕手蔑视的指着他说说笑笑，一个雕手从马身上解下一柄秦制地复合弓搭上箭。他一边与身旁地雕手继续说笑，一边朝卓越这边了一箭。

雕手与卓越地位置极近，不过五十步左右，卓越本没来得及害怕闭眼，箭已经到了身前。箭的极巧，擦着马右前蹄斜在地上，其力道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马腿，并没伤到马腿，然而马儿被这轻轻一碰向后退了一步。

三个雕手张狂地大笑，另一个雕手引弓搭箭也了一箭，如同前一位雕手一样，也是轻擦着马腿而过，把马退一步，马并未受伤也没受惊狂奔。

三人越来越开心，完全把这当成一个乐子，轮番上阵。一会的功夫出十六箭，马儿也被退了十六步。卓越不怕死，可他却也无法忍受如此的煎熬，大骂一声:“我你大爷！”打马向前冲去。

马儿只是向前跑了两步，速度还没提上来，面飞来三箭。三箭的来势极低，两箭穿了马腿，一箭正中马脖。如同撞上一面墙，马突然停住，一个倒栽葱，马头着地把卓越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一瞬间，卓越觉自己如鸟儿一般会飞了，在空中连打七八个滚朝下落去，异常清晰的听到三个雕手刺耳的大笑。当他重重摔在地上，眼前的众多星星退去，笑声嘎然而止。

居于两侧的雕手喉间各中一箭，身体在马背上轻轻摇晃，居中的那名雕手见势不妙翻身下马，弓落于面前一尺。

两箭中两个同伴后，他才觉到令人恐惧的杀气，由箭的来势看得出来的是两个高手，箭的准头与他在伯仲之间。他并没有急于去拿面前的弓，而是小心的观察着暗施冷箭的手藏身何处，可惜那股突如其来的杀气稍显即逝，两名同伴从马上摔落时，他也没能找到隐藏的两名手。

他悄悄的把手伸向面前的弓，一寸一寸的往前伸，当手即将要碰到弓时，一只冷箭擦着他的指尖钉在地上，箭翎剧烈的颤动。

雕手急忙把手缩回，朝着箭的来势看去，三十步开外的草丛里隐着一个年轻的小孩。见他已经发现，做了个鬼脸站起身，慢悠悠的伸手去壶中取箭。

“还有一个，隐在何处？”雕手暗道一声，趁着李敢去拿箭的这个空档又朝弓伸手。又是一枝冷箭飞来，唯一不同的是箭并未朝他的指间来，而是朝他的手背来。还好，他的本意并非去拿弓而是要引另一个手的藏身之处，所以手伸出去即往回缩，但箭速实在太快，右手中指的第一节被三棱箭头给削断。

“抓活的！”李信亦站起身，道。与李敢一左一右朝那名雕手跑去。

雕手因断指而痛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躺于身体两边喉咙中箭地两个雕手同时哼了一哼。三人对视了一个眼神，中指断了一截的雕手重重点了一下头！

“起！”他大喝一声，双手使劲一按地站起身，紧接着右手一按马背。翻身向马上跃去|。。

喉咙中箭，李信已把那两个雕手当作死人无异，所以对于最后那个雕手他并未放在心上，自信一个李敢完全可以对付，况且那人手中已无弓，等同于废人。

见这个箭手要逃。鉴于李信命令活捉，李敢迟疑了一下，在雕手的腿部与马腿之间作了个抉择，最终选定把箭向马地腿部。而在他迟疑地这段极短时间内，另一个喉间中箭的雕手努力的站起身，挡在马前，亦挡住了他过来的那一箭。

马背上的雕手左手握弓持缰赶着马调了个头，右手顺势就从箭壶中捻出一箭。引弓上弦一个漂亮的回身，持弓向李信去。这时，李信的箭业已出。在极不可能地情况下却发生了两箭于空中想撞的事情。

这事简直使人不敢相信，李敢目瞪口呆竟忘了出已搭在弓弦上的箭。雕手将身体贴于马背，连连用弓臂击打马。飞一般的朝西逃去。

“快上马追！”李信喊道。翻身上马顺着前边快马留下的一道沙尘追了过去。李敢也上了马随在后边追去。卓越喊了一句:“等等我！”把两个雕手头颅砍下，拉住一匹匈奴战马也追了过去。

月光明亮。苍穹如同白昼一般。草原上，四匹快马击起四道细长的黄沙，有如四条小蛇在快迅的移动。追了大约三刻钟，前边起了一阵黄沙，伴随着隆隆之音。这是大队骑兵急奔时才有的景象，李信心中一惊，将马略略一停，心一狠又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