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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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你干什么？”李友合痛苦地挣扎着。

“是啊！大将军，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一名随军参谋出言相劝。

“说个，老子只想砍人！”周鹏一把将李友合摔在地上。

“你给老子说清楚，军械库里那一百多坛…是怎么回事？”也亏得他没有莽到不知进退“黑油”二字，硬生生被入了喉。

李友合眉一跳，神间难掩仓皇。

周鹏见他模样，便知飞刀传书里说的是真的，李友合勾结狄国，才能到那么多黑油充做军用。

“你们全都出去，本相与大将军有要事商谈。”这种事可不能外，否则军心不稳，底下兵士可能要叛变了。

那些亲李友合的参谋、监军、参将们，彼此互望一眼，虽然不放心让李友合与暴怒的周鹏独处，却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犹犹豫豫地，一个接一个走了。

营帐内再无第三人，李友合拍拍衣上的泥灰，站了起来。

“老二，你听我说，为兄绝对没有做对不起齐国的事。”

“难道你要说那些黑油是我国产的？”周鹏是无谋，却非白痴。

“不，那是狄国资助我国平叛的军资。”

“那些北方蛮子有这么好心？”

“昔年，狄国南侵，被你反攻，一路打进他们的都城，本可以一举将其亡国，若非为兄与一干文臣坚持毁人宗庙有伤天理，怕如今狄国早亡了。其君主甚佩我国仁义，在我因为英王谋反而向他们提出援助的时候，他们马上慷慨地送来黑油，并且许诺，若我方无力平叛，狄国愿派大军南下，助我们一举擒贼。”周鹏听得眼珠差点掉出来。

“你相信这种鬼话？”

“我以仁义待人，人当以仁义待我。”李友合为难地看了周鹏一眼。

“这件事为兄也不愿瞒你，实在是你太好战了，对狄国又偏见甚深，为兄不得已才将黑油深藏军械库内，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到底是谁笨了？还是书读太多的人脑子都会打结？周鹏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痛恨这些口之乎者也的酸儒。

“你随便问个人都知道，国与国间没有仁义，只讲利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荒谬！依你之言，人与野兽有何区别？二弟，你真该多读点书，才能明是非、知礼节、懂进退。”

“你你你…”周鹏气得直，揪住他的领子。

“你说狄国还许诺愿派军帮你平？那怎么实施？”

“只要盘龙关口一开，狄国十万铁骑便可南下，助我等歼灭英王。”

“老匹夫…”周鹏愤然大吼。

“你这齐国的千古罪人！”

“周鹏！”李友合什么都可以忍，就是无法接受有人说他对齐国不忠。

“本相若非看在你为国奋战十余年，早治你贻误军机大罪，如今你还敢出言不逊？莫非当本相是好欺的！”

“哈哈哈…”周鹏仰头狂笑，笑声里充英雄陌路的悲哀。

“李友合啊李友合，你究竟是假聪明还是真愚蠢？你能给狄国什么好处？他们这样勤快帮你？你天天讲仁义、说道德，莫非不知，在人面前，那些东西都是虚的！一旦狄国铁骑直入京城，他们还可能退出去吗？”

“两国文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只要英王伏诛，狄国便退兵回盘龙关外，两国永结同好，再不起刀兵。”李友合很自信。

周鹏浑身冰凉，心头痛楚更甚于当年被步惊云一掌打得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