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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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是我的功劳。”莫无争走到桌边，徐徐落座“你是否知晓，东漓前朝有两大势力分庭抗礼？”我颔首称是。

“程肃告诉你的？”我光明正大地点头。

“这次的事，是他父亲——左丞相出面，再辅以我从中斡旋，方得圆解决。”莫无争并未深究程肃是怎么将信息告知与我的，而是以最简洁明了的话语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看来程肃他爹也不是不管儿子的死活嘛…得，女皇帝的目的达到了。

“那我被软的这几天，师兄有没有向女皇帝提及结盟一事？”我坐到莫无争的对面，主动结束了上一个话题——天牢一劫既已成往事，便无需追究个中错杂，毕竟将来的大事比过去的小事重要得多。

他点头。

“女皇帝怎么说？”

“她一直在同我打太极。”莫无争又摇了摇头“我一心想着你尚在天牢，便暂缓此事，先以你为重。”看来此番不会轻易成事——只能靠我剑走偏锋了吗？

“那，关于漓国公主的事呢？查得如何？”思忖至此，我沉着嗓子问。

“东漓二公主，姓黎名思，年方十七，是漓景帝唯一的妹妹。”莫无争略微低了下巴，直截了当地开始回答我的问题“据说她九岁时患上癫痫之症，经过数年的心医治，原本已经很少发病。岂料天有不测风云，待到公主及笄之年，她的病忽然又卷土重来，甚至变本加厉。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虽试过不少法子，最终却只能以汤药勉强稳定病情。”癫痫？癫痫也会腿脚搐——症状很像…

及笄——十五岁，想必问题就出在那一年，或者那年之前。

“多谢师兄帮忙。”已然从莫无争口中获取了不少信息，我打算适可而止，因此，我诚心诚意地向他道了谢，蓦地又思及其他“你查了这些，不会惹人怀疑吧？”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莫无争莞尔一笑。

“当然放心。”既然对方这么自信，我就顺势而为之，抿嘴给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要是连师兄都不放心，这世上我还能放心谁？”莫无争注视着我的眼眸，保持着边柔和的弧度，直到他话锋一转道:“不过，你让我去打听这些，莫非是借由公主之病，同景帝谈条件？”

“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兄。”我笑着垂下眼帘。

“你有把握治好公主的顽疾？”他追问。

“一点点吧…”我抬眼看他，估摸着给出了保守的回答，全然没有察觉到危机的近。

“云儿…”莫无争突然定定地看着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一句话，瞬间冻结了我脸上的笑意。我猛地意识到，作为一个失忆者，我不可能会替人治疗连太医都无能为力的顽疾。

是我疏忽了，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考虑！怎么办？我该如何回答？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了解莫云玦的过去，如果贸然编造谎言，定会被他听出蹊跷…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助我自圆其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我的一颗心越跳越快。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莫无争，手心似乎渗出了涔涔冷汗。

“云儿？你没事吧？”见我良久吐不出只言片语，莫无争似乎是有些担心了“脸好像变差了。”

“我…不知道…”我视线游移，手足无措，慌中，我下意识地捂住前额“头有点疼…”尽管这一招在我看来很没有说服力，但眼下我实在是找不出更好的法子来蒙混过关，所以我只能皱起眉头闭上眼睛，作出一副突不适的模样。

“那就别想了！”莫无争急急道，语气里透出几丝惊慌“我去找个太医来！”说着，他起身走。

“不要！”我见状，慌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这里是东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那我扶你回房。”大概是觉得我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莫无争勉为其难地顺从了我的意思，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我扶了起来。

事已至此，我只能装出病弱的样子，任由他把我送回我的房间，然后乖乖躺到上假寐。

好险…

闭上双眼后，我不暗自叹，并深刻反省了自己的思虑不周。

只是，今昔躲过了一时，来要如何逃过一世？

思及此，愁绪起。

得想个办法，抹去他心中的疑问，而且最好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