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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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话不说我进了屋,开上房门饶有兴致地问:“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我说我背上有道陈年旧疤,希望你这个神医能替我去除。”我一边如实相告,一边走到桌边,自说自话地坐了下来。
“她就信了?”穆清弦跟了过来,诧异地追问。
“嗯。”我点点头,中间的反复我不准备一一累述,反正结果就是如此。
“嘿?”穆清弦双眉微锁,晃动着脑袋,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为什么我好说歹说她都不听,你随便扯个谎她却当回事?!”这就是差距。
“穆公子,我们能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吗?”由于有要事在身,我这就忽略了他的苦恼和委屈,将谈话的重心转移到正题上“你说的‘仈jiu不离十’,究竟指的是什么?”话音刚落,对方就迅速收起了方才的神。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我不
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
油然而生。
“是毒。”他凝视着我的眼眸,开口吐出了两个字,令我心里蓦地一沉。
“很严重的毒吗?”四目相对,我的心因现场肃穆的气氛而怦怦直跳,但面上依然努力维持着镇定。
“不是严重,是玄虚。”微动的烛光映着男子的侧脸,令他的一席话显得越发讳莫高深,我不由屏气凝神,静静地望着他的瞳仁,而他,却忽然挪开了视线“这天下有两大奇毒,一者名为‘一叶障目’,另一者名为‘一树繁花’。而你间的血纹,形似一簇珊瑚,又似一株矮树,正是身中‘一树繁花’之兆。”
“一树繁花的下毒方式是什么?”眼下有许多谜团未解,我唯有逐一询问“可是通过口服?”
“不。”穆清弦摇头“是以内力将毒直接注入体内。”只一句话,就令人茅顿开。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
本就没有被人用内力打伤过。所以,中毒之事必定是发生在真正的莫云玦身上,而我,毫无疑问是被殃及的池鱼。
“那中了此毒,会怎么样?”我继续提问,却目睹他侧身投来的异样目光。
“这正是让穆某觉得奇怪的地方。”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像是在打量什么奇珍异种“中此毒者,理应当场毙命,为何莫姑娘至今仍安然无恙?”一句反问,宛如晴天霹雳,险些夺去了我的思考能力。
当场毙命…当场毙命…当场毙命?!
脑中不断回响着这四个字,我忽觉灵光一闪。
只有那个时候了!我初来之时,人在浮,真正的莫云玦企图刺杀浮暄帝,与他身边的护卫打得不可开
,定是那护卫一掌击向莫云玦的
口,注入了一树繁花之毒,导致莫云玦整个人飞出去撞到了墙壁,还当即毒发身亡。而我的魂魄又正好进入她的身体…难怪!难怪我当时醒来只觉得
口、后脑、背脊一连串的疼!原来是有原因的!
时隔半年,穆清弦的一番话,使得我将之前的种种都串连在了一起。
如此想来,真正的莫云玦已经不在人世,这具身子,是死过一次的。
“莫姑娘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穆清弦仍旧盯着我看,仿佛不愿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没,没有。”我赶紧抬眼看他,连声否认。
“那这可就成了一桩悬案了。”他瞅着别处,自言自语道。
“穆公子确定我中的是一树繁花?”见他嘴上说着什么悬案,脸上却一副不肯轻言放弃的模样,我唯有试图动摇他的想法,以避开他不必要的怀疑。
“‘一树繁花’之所以会被称为‘天下奇毒’,其中一个关键的理由,就在于其毒发症状之奇特,绝无他物能够效仿。”视线再度移至我的眼中,他这般肯定道。
“你是指,背上会长出一棵血树的症状?”我顾名思义。
“对。”他颔首称是,继而又拿好奇的目光端量起我来“但问题在于,血树只会长在死人的背上。”一句话,又如五雷轰顶。
“传闻,这血树是会一点一点长大的。”见我一言不发,穆清弦兀自展开了说明“既然中毒者当场毙命,那么血树只有在亡者的尸体上逐生长。”
“可有证据?”我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觉得自己的掩饰意图已愈发明显。
“有人保存过中毒者的尸身,在它身上发现了一树繁花的这一奥秘。”
“那后来呢?”我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仍风平静。
“没有后来。树没来得及长大,尸首就腐烂了。”他波澜不惊的叙述令我脆弱的小心肝狠狠地颤动了一番。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手,令十指的指甲渐渐掐入皮,仿佛唯有如此,我才能保持冷静和理智。
那么像我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也无人知晓,倘若一个人中了一树繁花却没有死,之后,会发生些什么。”停顿片刻,穆清弦的话似有弦外之音“莫姑娘,你的脸很不好。”他的一句描述帮助我从对未知的恐慌中
身,我倏地看向男子,抿紧的双
终是开启:“如今云玦可以给穆神医这个无人能有的机会,公子,可愿一试?”我在赌,赌他身为医者的好奇,以及,仁心。
“穆某义不容辞。”他对我作揖道。
他答应了——我绷紧的心不由一松。
“云玦,拜谢穆公子。”说着,我站起身来,单膝下跪。
“诶?”他见我要给他下跪,连忙伸手阻拦“这就不必了。”
“…”我也不做推辞,顺着他的力缓缓起身“云玦不仅是在给公子一个研究奇毒的机会,更是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所以…这条命,便付于公子了。”
“穆某自认为无病不能医,无毒不能解,但只有这一次,我无法保证能让你活得安好。”穆清弦定定地看着我,那罕见的严肃无疑在我的心头镀上了一层影。
“云玦明白。”我垂下了眼帘,咬了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公子愿意出手相救,我已
不尽,就算最后无力回天,也绝不是公子的责任。”只要能留住这条命,直到我回去的那一天。
“你是小肃肃看上的人,我自当尽力而为。”就在我如坐针毡之际,穆清弦冷不防提到了另一个人。
我不向他投去狐疑的目光——“看上”?
“你不知道。”见我用一种等待下文的眼神地瞅着他,穆清弦情不自地
出少许得意之
“四年来,他从未主动跟小娫以外的女子说过话,我还以为这世上只有小娫才能撬开他的嘴。”
“也许他喜自娫?”我不假思索地用疑问的口吻说出了这七个字,只是说完之后我自己都觉得它很没有说服力。
“你…你这么觉得?”出人意料的是,穆清弦对我的一句无心之言表现出了异常的重视,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笑容变愁容。
“是你说程肃从不和自娫以外的女孩说话,如果没有见过他们俩相处的样子,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吧。”我正儿八经地解释道。
“那若是见过他们俩相处的样子呢?”穆清弦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居然对这个问题展开了锲而不舍的追问。
“没有那种觉吧。”我撇了撇嘴笑道“至少程肃对自娫不像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
。”见穆清弦忽而埋头若有所思,我一下子意识到两个大人围绕着两个小孩谈这种话题有点“为老不尊”
“你这么关心这种问题干什么…”话音刚落,我不自觉地一顿。
天下所有的及笄女子在穆某看来都只是一堆血而已。
及笄女子…
及笄…
呃…不是吧…
“穆公子啊,你该不会是…”我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似在埋头苦思的男子“喜…”
“如今程肃愿意主动与你说话还在马车上说了那么多,所以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你的!”岂料趁我吐吐没把话说完的空当,穆清弦猛然抬头一脸认真,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猜疑。
转移话题!太明显了!
穆清弦非同寻常的反应几乎坐实了我的暗中揣测。
这怪才神医的喜好着实…异乎常人。虽说十岁的年龄差也不是不能接受吧…可是…两个十岁有余的孩子和一个弱冠之年的青年,这还真是超越世俗的三角关系…
“那就多谢穆公子了。”做着与口头上截然不同的心理活动,我再次诚恳地向穆清弦道谢“只是云玦身中奇毒一事,希望能成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今的意外,若是有人问起,也请公子保持沉默。”穆清弦似乎一时还没能从险些被人揭穿的情绪里
离,听了我的请求,他先是微微一愣,而后才看似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么…”见他不再纠结于方才那段小小的曲,我亦郑重其事地回归正题“穆公子还知道哪些关于一树繁花的信息,可否一一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