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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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免礼。”我规规矩矩地应答着，可心思却已是落在了那幅卷轴上。

莫非他也学我写了一幅字？

我正揣测着，那卷轴已被两名人小心翼翼地打开，渐渐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令我登时愣怔。

人群中不由发出了啧啧赞叹，这才叫我回过神来。

我全然不曾料想，他赠与我的，居然会是这样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

画中那手执腊梅在花海中清浅而笑的女子，不作他想，正是我这一国之君。

是你画的？

我几乎想要口而出。

但碍于群臣在场，我只好强下一探究竟的玉望，望着他微笑颔首道:“程相有心了，朕很喜。”

“谢皇上。”程肃低下头去行了个礼，便向后退回了原位，使得我未能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臣恭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尚沉浸在同程肃的对话中，那边厢，温故离的声音突兀地传至耳畔，硬生生地扯回了我的思绪。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家伙当我是老婆婆么？

显然对他的贺词不怎么待见，我略眯起眼俯视着男子，脸上却仍旧保持着三分笑意。

我倒要看看他这个目中无人的右相会拿出什么玩意儿来给我这个皇帝祝寿。

正这么想着，一个太监已然捧着一个脑袋大小的物件，缓步走到了温故离的身后。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还用块布盖得严严实实的。

直至遮蔽物被掀开的一刹那，我才不得不承认，原本的审视瞬间成了惊。

而文武百官不同于先前的惊叹声，更是令我确认了眼前物品的价值。

那是一块大得叫人咋舌的翡翠。它通体翠绿透亮，质地细腻纯净，在大殿上显得熠熠生辉。它被雕刻成了高山水的立体画卷，即便是我这个不懂行的门外汉，也看得出那手笔是何等的巧夺天工。

“没想到温相竟然把…”底下有人窃窃私语着什么，却偏偏卡在了最为关键的地方。

“温卿出手果然不凡。”我无暇好奇有人究竟说了什么，只顾笑地说起了场面话。

然而话音刚落，我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我给他定的“三”期限。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害我“拿人手短”吧？哼…别以为送了个宝贝，我就拉不下这个脸去找你麻烦了——俗话说得好，一码归一码！

眼瞅着温故离垂首退后站定，似无意多言，我便也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和颜悦地发出了当夜宴请群臣的通知，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至此，众人齐齐叩谢隆恩，就在我的准许下作鸟兽散了。

难得过生，给自个儿放个短假吧。

如此思忖着，我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御书房，遣散了所有的侍者，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我的生礼物来。

长这么大了，二十几年里收到的生礼物还不如这一次来得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唔，这千年灵芝看起来很补的样子…嗯，这株奇形怪状的红珊瑚在这个时代铁定能卖个好价钱…喂！这颗夜明珠可不可以不要大白天的就这么耀眼！还有这个什么…咳咳…淡定淡定，这些宝物再怎么价值连城，那也不是给你的！都是要捐往灾区，支援天下苍生的！

不过，开开眼界也赚了啊…颠颠地欣赏着眼前的各宝贝，我忍不住弯着，东摸摸，西瞅瞅，完全没有察觉到某人的靠近。

“你很喜这些东西？”直到不远处响起了一个悉的声音，我才冷不防一个灵直起身来。

“漂亮的东西谁不喜？”眼见程肃尚身着朝服不紧不慢地向我走来，我很快从惊吓中身应对“可它们既然不属于我，我就决不觊觎。”一本正经地说完，我忽而抿了抿“再说了，我有那么肤浅嘛！”故作不地嘟了嘟嘴，我一个转身跑到书桌前，拿起那幅我事先关照要单独存放的卷轴“我当然是最喜你送的画啦。”抱着程肃给的礼物行至起跟前，我特意对他嫣然一笑。

“…”他扬了扬角，故意避开我的视线。

“干吗？你不信啊？”见他一言不发，像是在那儿偷笑，我故意板起脸孔反问。

“怎么会？”他这才重新注目于我，嘴角噙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这还差不多。”我扬了扬眉，继而想起了方才萦绕在心头的疑问，瞪大了眼瞅着他“对了，这画，真的是你画的？”

“是我画的。”他云淡风轻地作答，丝毫没有因我难以置信的口吻而气恼。

“…”我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嘴，又缓缓展开手中的画卷，对着它看了又看“卿啊…你这么多才多艺又深藏不的，朕有你这样一位丞相，力很大呀…”他没有应声，待我抬起眼皮目视之际，映入眼帘的是他加深的笑意。

我蓦然发现，不知自何时起，他在我面前出的笑容已是家常便饭。

而且每每目睹他的笑脸，我的心就会不自觉地愉悦起来。

甚至似乎不知餍足一般，总想要多看一眼。

“…”意识到这一点，我倏地缓过神来，将目光投向画中那巧笑倩兮的女子“这画真的送给我？”

“那是自然。”我的提问好像令他觉得有点好笑。

“但我可画不出这么好的画来回礼。”我不去看他，继续瞎掰。

“谁要你回礼了…”他闻言不免失笑。

那微嗔的口吻令我终于忍不住抬眼偷瞄了他一眼，四目相接的一霎那，我没来由地耳一热，突然就不知该如何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