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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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目光，我盯着案几上成堆的奏折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伸手眉心，继而信手取来一本——翻开奏本，白纸黑字，不下十秒的工夫就叫我伤了神。

约莫一年未近古文，我的文言文阅读能力好像又退回到两年前的水平了。

如果说上一回在东漓皇时，我还能厚着脸皮向吴太医老爷爷请教，那么如今即将荣登大统的一国之君实在没法寻个大臣来不下问——是以，我只得耐着子，拿眼珠子盯着那些个“之乎者也”可惜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我就看不下去了。

我干吗这么拼命？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折腾了半天，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来人，传膳。”胃里唱起了空城计，我将手中的奏本随手一搁，学着古代君王的样子，淡定地发号施令。

不一会儿，我就傻了眼。看着跟前很快摆出的两大张桌子，瞅着一道又一道致的点心似没完没了般被端上大桌，我险些要冲着身旁的女问上一句:“怎么还有？”

“殿下，请用膳。”终于，来回奔忙的女们消停了，为首的一人恭恭敬敬地朝我低头行礼，将我从微微的震惊中给拽了出来。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那头一回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真心没见过世面。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太奢侈了吧？

“以前的早膳，都是这么上的吗？”我注视着叫人眼花缭的美味佳肴，不由皱起了眉头。

“回殿下，一切都是遵循祖制而办的。”方才的那名女低眉顺目道。

“祖制？”我看向那回话的女子，不经意间挑了挑眉。

“回殿下，正是…”那女似有迟疑，微拱的身子弯得更低了“若不合殿下的口味，奴婢这就叫人撤换。”她貌似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正开口澄清，殿外突然有人来报，说东漓韩将军麾下的一位李公子携人求见。我立刻明白过来，那是黎晔替我把穆清弦他们带来了。于是，我镇定地道出“有请”二字，视线随后又落在了那“汉全席”上。

祖制？与我何干。

我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走到餐桌前。我执起一双光亮如新的银筷，刚要将它伸向一盘晶莹剔透的小笼点心，却被那女诚惶诚恐地劝阻了:“殿下，奴婢来伺候您用膳。”说完，她作势要走上前来。

“不必。”我一口回绝，成功阻止了她前进的步伐。

诚然，我有手有脚，吃个饭还要人伺候？太不习惯了。

我顾不上那女此刻心里可能萌生的念头，兀自夹起点心放到嘴边，张嘴咬了一口。一股香瞬间在口中蔓延，和小笼包的味道有些相似，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将剩下的半只放进嘴里，咀嚼下咽，而后又挑了几盘看起来不错的点心尝了尝，亲自盛了碗甜羹喝下——整个过程，没有让任何女手。

喝完最后一口甜羹，我示意手执丝帕的侍女将帕子呈上，用它故作优雅地擦拭完嘴，放下丝帕看向那本侍奉我用餐的女——她正从微怔中回过神来，略显慌张地低下头。

“你过来。”我注视着她的头顶吩咐道。

“是。”她恭顺地应声，早已掩去了适才的情绪。

“适才我所…”意识到自称有误，我连忙改口“本所食用的点心，你可看清？”

“回殿下，奴婢看清了。”她双手叠于前，仍旧低垂着脑袋。

“那还记得吗？”我又问。

“回殿下，记得。”她作答。

“很好，从明天起，本的早膳就传那几样，今后不定期地换换，其他多余的，一概不用准备。”我面如常地下达了这一指令。

女闻言，似乎是想抬起头来，但又立马下了这一玉望。相较之先前，她的回应略有延迟:“奴婢遵旨。”

“嗯…”我轻应了一声，看着那些没动过却已沦为“残羹剩饭”的盘中餐“剩下的这些，先撤下吧。”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遵从自己的想法“中午热一热，作为本的午膳。”

“启、启禀殿下…”那女似有为难，四个字说得支支吾吾“里…只有早膳同晚膳…”我闻言不免一愣:只有早晚两顿？在北梁和东漓的皇里，分明不是这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