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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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常嬷嬷犹豫。

她明白莲儿不说必定有难言之隐，可不说明理由就要出，却让人担心！

“常嬷嬷，求你帮帮我，这儿…我是待不下去了！”莲儿黯然道。

她决心离开这地方，离开德烈…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可是，你离开这里能上哪儿去？我听巧儿说过，你没有半个亲人的！”常嬷嬷问。

“为奴、为婢，哪儿都能去！”她淡淡地道。

她只有一个人，上哪儿去又有何差异？天下之大，总有能收留自己的地方！

常嬷嬷见她心意已定，自己似乎留不住她，心底正着急，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主意──“这样吧，刚巧我有个亲戚在怡亲王府当差，不如我安排你到那儿去，一来有个地方好栖身，二来也有人照应着，你看如何？”莲儿一心想离开德烈，常嬷嬷这么安排，她自然同意。

“常嬷嬷，谢谢你。”

“傻孩子，别同我说谢了！从前常嬷嬷老糊涂，我那么待你，你都能不记前嫌地原谅你常嬷嬷，现下不过举手之劳、捡个现成人情罢了，你同我还客气什么？！”常嬷嬷真切地道。

莲儿顿时泪水盈眶，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好一个漂亮孩子，别哭坏啦！”常嬷嬷忙替莲儿擦泪，一边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想现在就走…”

“现在？！”常嬷嬷睁大眼，瞧见莲儿坚定的神情，只得叹口气，点点头。

“现在就现在吧！”反正莲儿在怡亲王府里，有她亲戚照应着，至少不是下落全无！

“李卫，莲儿在吗？”这德煌来到德烈府里，先不找德烈，反而问起莲儿。

“十三爷？”守在书房门口的李卫张大了嘴。

“莲儿姑娘她…呃，我也不清楚，不过您若是要找爷──”

“你怎么会不清楚！”德煌撇撇嘴。

“莲儿不是住在十一哥房里？等我和十一哥谈完了事儿，你找她过来！”

“十三爷，”李卫问。

“您找莲儿姑娘有事吗？”他仍然称莲儿叫姑娘！

虽然莲儿三前被德烈贬到下人处，子又太过倔强，可李卫莫名其妙地喜这个女孩儿，连他自个儿也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概是莲儿说的话让他觉得有些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如果他李卫想得出来的话，大概也不会这么喜她了！

“没事儿就不能找她？难道我喜同她聊天也不成？”德煌霸气地道。

“这个…我瞧爷您还是别找莲儿姑娘好…”

“别找她？为什么？”德煌不以为然地问。

“你找她有事？！”德烈从书房出来，冷着脸望住德煌。

“也没事儿，”德煌转头，对才走出房门的德烈笑道:“不过是因为许久没看到她！十一哥，你也晓得我这人，一旦同什么人一见如故，就不时要找他聊聊天、说说话！”他莫名其妙地喜莲儿！初始只觉得她的气质完全不似个下人，又不像一般无知妇女令人厌烦！后来觉得她虽然冷淡，话也不多，可同她对话，却教人愉快！

“你们三天前才聊过，怎么？这么快就又想起她了？”德烈盯住德煌，冷言嘲讽。

“三天前？”德煌挑起眉，随即又皱起眉头。

“三天前我打哪儿见了她来着！

十一哥，你忘了？两个多月前皇阿玛命我同四哥下了一趟河南，直到昨才回到京里的！三天前，那时我还同四哥在回京的路上哩！”德烈怔住，李卫则是闭着嘴不作声，只敢觑眼偷瞧主子的反应…

“李卫！”德烈突然喝道。

“喳。”李卫赶紧伏到德烈跟前跪听。

“去把莲儿找来！”

“喳！”李卫高兴地应话，正抖擞起神要找莲儿去，德烈又叫住他──“回来！”

“喳…”李卫只得又回转。

“另外，”他眯起眼，犀利的眸光森冷无情。

“把青玫给我叫来！”

“喳！”李卫走后，一头雾水的德煌盯住德烈──“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十一哥做了件错事！”德烈森冷的目光，奇迹地在霎时转柔，可眉头却紧紧锁住。

“希望…还来得及补救！”他懊悔地道。

他不怕她不原谅他！只要她留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想办法挽回她！

一股强烈的不安笼罩住德烈，他再等不及李卫找来莲儿，索迈开步子往下人处去──“十一哥，你去哪儿？等等我哪──”德煌叫唤无效，见德烈越去越远，只得跟在他后头瞧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