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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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步入大楼的时候,月伦的脸上还带着丝温柔的微笑。呵,是的,她很开心,很久不曾如此开心了…这种幸福的觉和剧团工作的成功与否是不相干的,也不同于争取到支援经费的那种快。而她完全知道这种觉是怎么来的,为何来的,也…没半点否定它的打算。真是的,她为什么要否定呢?她可不是那种情窦初开的小女生,连自己想要些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的情都摸不清楚。她知道自己喜唐思亚,非常非常喜。
想及昨晚那顿一吃吃了将近三个钟头的消夜,月伦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他们天南海北地聊,也谈了很多切身的事;她知道了思亚是老,两个姐姐都已经结婚了;一个哥哥在南部工作,另一个哥哥则在国外。父亲是个退休的律师,母亲则是个退休的中学老师。思亚从小是个顽皮小子,最喜做木工;如愿地考进了建筑系,服完兵役以后就在一家建筑师事务所上班。而今他正在努力地k书,希望能尽快地考到建筑师执照。
“建筑师执照不是很不好考吗?”月伦问他。
“是不好考。”思亚承认:“不过我别的不怎么样,试考可是很有信心的。
一年考不过就考两年,两年考不过就考三年,非把这个执照拿到不可!否则的话,一辈子只画人家下来的平面图、剖面图,还帮客户估价算成本,能有什么意思?当然这些基本的技术也很重要,可是真正有创造、有挑战的东西只有建筑师才能做。”想到思亚越说越兴奋的样子,月伦边的笑意加深了。不晓得思亚知不知道,他其实是个理想主义者?当然理想主义不能只是口头说说就算了,还得有实际的行动去支持,否则就只是一个梦想家而已。就像┅┅月伦微微地皱了皱眉,对着自己苦笑了一下。拿唐思亚来和他比较,只怕是很难避免的吧?毕竟他是你初恋的情人,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了太多必须思考的东西。我只希望这个阶段不要维持太久,而这种习惯不要变成一种执着┅┅她走进了排练场,对苑明的招呼回以一笑,将手上的讲义卷宗放到了办公桌上,立时注意到桌上那只白的信封。全然陌生的笔迹刻画着她的名字,发信人的部分一片空白。
有那么一刹那间,月伦的手指僵住了。记忆中早已掩埋的恐惧在心底威胁着搅动,却被她强硬地了下来。不会又是那种信的,她对自己说: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得连你自己都不应该再去记忆;写这封信的如果不是一位我久已失去联络的朋友,就是什么文化团体那种杂七杂八的来函…
彷佛是为了早一秒钟摆她的疑惑似的,月伦以不必要的鲁撕开了信的封口,却在看到那信的内容时完全失去了血。
那是、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冥纸!
苑明就站在她身旁不及一公尺而已,登时注意到了她骤变的脸。一眼瞄到那两张跌落在地的冥纸,惊得倒了一口冷气。
“学姐?”她一个箭步赶到月伦的身边:“好过份喔,谁开的这种恶劣玩笑?你先坐下来,学姐,你看起来好像快要晕倒了!”用不着她说,月伦已经软手软脚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将头埋入了双手之间。苑明说得不错,再不坐下来她就要晕倒了!恐惧和愤怒排山倒海地对着她淹漫过来,其中还来着始终不会被她遗忘的阚楚,比她过去几年中作过的恶梦都要来得真实,也…来得更令人心。我的沆,我的上帝,该不会又是那个人吧?天哪,求你,不要又是那个人!我宁可这只是个无聊份子的恶作剧,一个心血来的恶作剧┅┅“咦!怎么了?”韩克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导演不舒服吗?”她听到苑明清脆而愤怒的声音在解释什么,韩克诚和汪梅秀生气的声音加入了讨论,而后连学耕也来了。一群人团团围在她身边,七嘴八舌地安她。
“导演,你不要怕,这种东西只是很心而已,伤不了人的!”汪梅秀义愤填膺:“一定是有人嫉妒你的才华,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打击你!”
“稳櫎─我不怕,”月伦虚弱地说,很勉强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她的恐惧和记忆是属于过去的,不能捕风捉影地马上和眼前这桩事连接在一起;而,以她石月伦平素的为人处事,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小封恶意的信,就吓得躲在自家的里头发抖呢?
“我只是受了点惊而已,真的没有什么。”
“我们应该马上报警!”韩克诚动地说:“这搞什么名堂嘛?小人,蟑螂,只会使用这种下的手段!这种人应该给关到牢里去电一电,看他还敢不敢再般这种把戏!”
“如果只是恶作剧的话,警方是不会管的。报警只怕不会有什么用。”学耕是比较冷静的一个:“信封里就这么多东西了?连一个字、一句话也没有?”苑明将那信封从头检查到脚,连那两张冥纸都查了个仔仔细细。
“没有,”她气地说:“没有恐吓的话,没有辱骂或威胁,当然更不会有署名。”
“这种东西可能会是谁寄给你的,你自己有没有概念?”学耕问道:“有谁嫉妒你,怨恨你?”月伦的脸一阵惨白,苑明赶紧安地抱住了她。
“先别问了,学耕,这种震惊对学姐而言一定很不好过的。先让她歇一歇好了。”她关心地看着月伦:“你今晚要不要休息一下,先别排戏了?”月伦的杆了起来。不排戏?如果她会被区区两张怀恶意的冥纸吓得连戏都不排,那个恶包准会得意得子诩合不拢了。他想得美!要打垮她石月伦岂能有那么简单?
“排戏可以帮我忘掉这种心的事。”她坚定地说:“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缩进被子里去发抖未免太不健康了!”是这样的决心使她撑过了这个晚上的排练。也因为排戏一向要求她全部的注意力,她几乎真的将那封恶劣的信给忘光了。然而,所谓的“几乎”毕竟还不是“完全”在她心灵深处的一个角落里,黑暗和恐惧依然如鬼魅一样地连徘徊,隐隐地噬着她的力。等到排戏结束的时候,月伦已经苍白得和信封的纸一样了。
每一个人都关切地看着她。平里排完戏后惯有的说笑全都消失了。学耕给她端来了一大杯人叁茶。她惊愕地瞪着他。
“我姑姑泡给你的。”学耕简单地说:“喝,全部喝掉。喝完以后我送你回家。”月伦地看了他一眼,开始一口一口地啜着人叁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下叁汤后她确实觉得自己好多了。而且,知道学耕这样的彪形大汉会护送自己回家,也确实使她心里头安定多了。
苑明放心不下自己学姐,所以也陪着他们上了路。她本来想胡说八道一番,好引开大夥儿的心神的,却因为人人心情沈重,扯没几句就说不下去了。三个人在沈默中回到了月伦住的公寓楼下,月伦打开车门下了车。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她的笑容有些苦涩:“真不好思还这样麻烦你们。”
“那儿的话?”学耕将车停在路边,跟着走出了车子。巷子里虽然有着路灯,照明度却并不是很够,时候又真的晚了,怎么说都教人不能放心;何况巷子那头此刻正有一条黑影向着他们了近来。
几乎就在同时,月伦也发现那条黑影了。她尖锐地倒了一口冷气,学耕立时挡到她面前去保护她。那人困惑地停下了身子。
“嘿,是我啦!”唐思亚说:“怎么回事,石月伦,我没带狗你就不认得我了吗?嗨,范学耕,李苑明。”
“谁┅┅谁让你背光呢?”月伦无力地说,心脏兀自因了方才的惊吓而跳:“怎么你今天这么晚才出来慢跑?”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说:他是算准了时间才出来的,想试试能不能遇到她…
最低限度,不可能当着范学耕和李苑明的面说。
“今天加班,所以我回家得晚了。怎么你们两位今天这么有空,还专程送石月伦回来?”
“你就住这附近吗?”苑明好奇地打量着他,一个念头迅速地在她心底成型:这个唐思亚和她学姐之间有什么事正在进行,她敢用自己全部的财产来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