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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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忘记的，”迈克尔·塔兰特回答说。

塔里娜很快转身走了。她觉他是想表示友好，她不想作出反应。然而，当她绕着游泳池走过去时，虽然没有朝后看，她却清晰地意识到他的眼睛在跟着她转。

他在想什么呢？她到纳闷。他在估计她究竟有多富么？或者他担心她是另一个寄生虫想钻进来坏他的事？

她的嘴突然向上一翘显出蔑视的样子。她多么厌恶那样的人！她想到父亲如何辛勤地工作，想着父亲干了一个星期教区工作后的瘦弱身体和脸的皱纹。她想到那些夜不停地访问他的人，想到他怎样顶风冒雪去探望垂死的病人。他买不起汽车。他时常因为时间太晚，公共汽车停驶，只好长途跋涉。

这时，她看不见花园里百花盛开，听不到丛林中的百鸟争鸣。她只听到母亲对她说:“亲的，你的鞋还得再穿上几个月，我简直省不出钱来买新的”她的鞋漏水，坐下时，就必须把脚藏在椅子下，怕别人看见鞋子的裂口。

这些人能知道什么是生活吗？他们知道买双新鞋就意味着省吃俭用，得小心地节省每一个便士，这些他们能体会吗？

她们进了屋子，塔里娜努力摆刚才所想的一切。

“来看看我的房间，”吉蒂说:“它确实很漂亮。”她们跑上了楼，吉蒂的卧室非常致。全部窗帘是粉红的，一张小小的有四立柱的，上面铺着法国软缎罩。

“暧，吉蒂，让我讲真话吧，”塔里娜请求说:“我知道我会被揭的。在塔兰特先生问我从加拿大什么地方来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我可不看。”

“别理他，”吉蒂答道:“他跟伊琳那些听话的猫儿没有两样。还有比利，他蠢极了。如果你一下子问他加拿大在地图上什么地方，他一定说不出来。艾立克也差不多一样糟，不过他参过军，走的地方要多些。当然，他有办法让人每年请他到拿騒这个地方去玩，总有人准备给他付船费。”

“不知怎么的，我认为塔兰特先生并不是那样的，”塔里娜说。

“叫他迈克尔，”吉蒂告诫说。

“我从来不记住他们的姓。他们只是伊琳寻作乐的朋友，只配用教名…除非你象伊琳那样，喜都叫他们‘亲的’”

“你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塔里娜问:“你继母似乎还不错的嘛。”

“不错？”吉蒂笑了一下，却没有高兴的样子。

“你还不知道她哩。只要她以为你是有地位的，她就会对你很好。我在电话上给她带去非常详细的口信。她的一个秘书贝利小姐用速记记了下来，所以我知道伊琳会一字不漏地收到它。”

“我想要是你没有打电话该多好，”塔里娜说。

“反正是打了，”吉蒂得意洋洋地说“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穿什么好。”一刻钟以后，她们走回了游泳池。塔里娜穿着一件红珊瑚柞丝绸衣，下摆非常宽大。裙子的下面有好几层衬裙。这衣服使她的肢更显得纤细并且显出她那未经风吹晒的白颈项和手臂的美。

吉蒂穿了蓝衣服，远较红珊瑚更为适合她那白皙的皮服。

“我鲜明的颜，所以我买了那套红衣服，”她说:“可是我知道我应该坚持穿蓝和绿，虽然它们不知怎么地总好像有点乏味。”

“在你身上并不乏味，”塔里娜微笑说:“它适合你的眼睛。可是我仍然高兴你买了这套火红的衣服，”她用手摸了一下。

“这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衣服。”

“你应该穿这个颜，”吉蒂说。

“我知道，”塔里娜答道:“但它容易脏。”她刚说完这话，就到懊悔。这些话不知怎么地使她产生不快的觉，使她清晰地回想到她应该穿带有塑料围裙的衣服，好下厨帮助妈妈做饭。

她们走到了游泳池，吉蒂年轻的声音从水上传来。

“我们来了。我们的尾酒呢？”她们的到来明显地惊扰了坐在池边的两个人。迈克尔的脸正紧紧靠着伊琳的脸。塔里娜觉得他两人都有点吓了一跳，很快就分开了。迈克尔顿了一下赶忙站起来。

“尾酒放在冰上了，”他高声说道:“我调的尾酒可以说是智能的结晶，既有惑力又很好喝。”

“最好尝了再锐，”吉蒂快活地说。

“是这样，”迈克尔回答道。

“我所认识的人中间没有一个调和尾酒比迈克尔调得更好，”伊琳说，她的话听起来有些过份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