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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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雪、同样的枯枝、同样的红梅、同样的倚窗望梅，不同的却是心中那股惆怅的觉。

签下那张卖身契已经两天，银舞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人一样，除了送饭菜的丫环之外，她连王羽的面都见不着。

除了陪伴她的一室清寂之外，没有人告诉她，她该做些什么·她只好认份的待在自己的小天地之中，不曾踏出过房门半步。

没有去探问自己的父兄究竟有没有被释放出来，因为和他几次的锋下来，她可以肯定将军虽是一个狠残忍之人，但他的心高气傲绝对容不得他做出言而无信的行为。

所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父兄必定被平安的释放回家，和卧病在的母亲团圆。

她也曾想过，当牺牲自己的行为被家人知道之时，他们会多么伤心和扼腕，可是伤心扼腕不过是一时，重拾的命才是永远。

突地，一阵杂音的脚步芦传来，总是为她送饭的天真小姑娘小梅用她微尖的嗓子，高声的呼喊着。"方姑娘，爷儿请你到大厅去一趟。"微微的回过身，银舞不疾不疾地问:'"爷儿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小梅摇了摇头，随即又说道:"好像是因为姑娘的父兄来找爷儿，说是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案兄平安了、父兄来了！这两个消息让她心中一暖，但旋即想起自己现下的境况，又凉了泰半。

相见真不如不见呵！她急迈的脚步停了下来，倚在门口对外遥望，眼前那门槛是怎样也迈不出去。

方家一向书香传家，最重视的莫过于礼教，现下她一个堂堂的方家大小姐竟然卖身贝勒爷，对方家不啻是一项严重的打击。

¨你怎地不走了呢？方姑娘。"差点头撞上急速停下的银舞，小梅仰着不解的小脸问道。"难道你不想见你的家人？"¨相见不如不见呵！"一句喟叹道出她所有的心酸，虽然明知小梅不会懂，但心头的苦涩教她再也忍不住了。

"好个相见不如不见。"豪迈的声音自们外传来，步入房内的正是带着朗朗俊容的鉴锋。

¨婢见过将军。"银舞举起右手的绣帕屈膝行礼，隐忍的泪水被心头残存的自尊给了回去。

"起喀吧！怎地爷儿叫你，你也不去？你这婢当得可是一点也不呵！"他挖苦地说，每当听到方银舞疏离的自称，他心头就不自觉的燃起一把无名火。

¨婢不敢不去，只中近亲情怯罢了。"见到他亲自出马，银舞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素淡然地回道。

噙着一抹难辨的笑，挥退了小梅，鉴锋走近她身边。"这要见与不见当然是由你决定，我不强迫你。"¨如果可以的话…"总是忘了他的残忍，银舞方才兴起的希望，随即被他接下来的话给彻底摧毁。

"只是你父兄来势汹汹的要为你讨个清白，言语之中多所责备，可本爷儿不屑担这臭名。"冷冷地说完，他得意的看着她眼中的希望之光尽灭。"若不是念在你已签下那份卖身契，我想他们很可能已二度进了牢笼。"

"爷儿的意思是…"银舞紧绞着手中的绣帕，心中已有不祥之。

"留下来是你自个的意思，本该由你自个儿去说明白，别让爷儿落了个强抢民女的污名。"双手环抱在前，鉴锋轻松的享受市自己再次胜利的快。

闻言，银舞不摇晃地退了两步，既然将军不想担这污名，岂不摆明了要她当一个贪恋富贵的女子？

不管是为婢为奴或为侍妾，反正她是走不出这将军府一步，旁人怎么说她并不在乎，但一旦危及方家的声誉，她就不能不顾。

其中的原由她不能说，也不想说，可除了她当着父兄之面，摆出贪恋荣华的姿态，否则他们是不可能离去，这两难的局面自己又该如何了，¨你懂得了！"再次近方银舞的身边，鉴锋挑起她细致的脸蛋，审视着她眼中的痛苦难当。

其实他堂堂一个贝勒爷加上白虎将军的名号，就算真是要了方银舞，方家也是无话可说，所以驱离他们不是难事。

他会要她出面，当然是懂得她的盘算，也知道她会怎样了结这个小小的麻烦。

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让她两难，故意要让她面对父兄不齿的脸。

"婢懂得该怎么做了。"银舞认命的回答，既然已错了，那干脆就错到底吧！

想不到将军不但想以一张卖身契买断她的一生，还残忍的要她亲手断了自己的后路，割舍这十余年来的骨亲情。

"懂得就好。"鉴锋颔首，再次意外于她的表现。

她不会哭天抢地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她一向不是这样的女人，可是在面对这样的事时，她竟如此平淡的接受，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本以为她就算懂得该如何去做，也会以愤恨的态度和话语讥讽他的残忍，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的就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