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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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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人呢?”

“也还没有。”曹雪芹心有点了,站定了想了一下,当机立断地说:“再派个人到护国寺去找,不管找到老何没有,让桐生马上回来。”幸好,不必曹雪芹坐立不安的久等,老何右手捧着一盆剑兰,左手拿着打磨厂书坊中新刻的《鼓儿词》,施施然而来。于是,连桐生主仆三人,一车一马,直奔通州。

傍晚时分到了仲四镖局,自然先问方观承,自然先问方观承。仲四告诉他说,方观承是午间到的,一来略问冯大瑞的情形,就到仓场侍郎衙门去看世泰,至今未回。

“那么大瑞呢?”

“羁押在通州的班房里。”仲四答说:“咱们猜得不错,他们是落在你后面了,我派人跟那两番子套情,赵四还不错,姓耿的,可真是作梗了,非说第二天一早就得进京不可。两人为此还在客栈里大吵了一架,姓赵的跟我的人说,他很想我一个朋友,无奈他的伙计不通气。这是公事,他也没有法子帮忙,很对不住。我。”据仲四自己说,他知道是怎么个结果,亲自赶了去,一味说好话;赵四只绷着脸说“不行”滴水都拨不进去,耿得禄自然更不用说了。

“后来我才知道,赵四很够朋友,他的脸是绷给耿得禄看的,其实暗中已教了我一招,这一招很高。”

“喔,他跟你怎么说?”

“有姓耿的在,他不能跟我多说什么,是趁姓耿不留意的时候,悄悄的跟我的伙计说的。”赵四跟仲四的伙计只说了一句话:“让你们掌柜的,找通州县来要人。”仲四恍然大悟,赵四、耿得禄虽持有步军统领衙门的“海捕文书”到哪里都能抓要抓的人,而且如许地方衙门帮忙,只要出示文书,便能如愿;不许帮忙,则知会亦可。但这项特权,一到成功,便既消失;抓到的犯人,照“长解”之例,逢州过县,皆须投文“过堂”以后,羁押在州县衙门的班房,第二天派差役护送出境。即令有特殊情形,不能过堂,不便羁押,至少也要拜会当地的捕头,打个招呼,才合道理。

懂这套规矩,自然就能领会赵四所透的消息;他们逮捕人犯过境,不经地方官府,法理皆所不许,只要找本县专管缉盗的巡检出面,自然可以将冯大瑞留了下来。

“这好办!”仲四说到;“我找刑房书办老刘,他出马一问,耿得禄乖乖儿的把大瑞送到班房;不过只能多留一天,说等巡检过堂。如今看方老爷怎么说,倘或没有结果,明天扔就得解进京。”

“方老爷来了就好了。”曹雪芹问说:“我能不能去看看大瑞?”

“不行!那姓耿得真倔,自己陪着大瑞住班房,看得严的。”

“看样子,方老爷今天得住在通州了。”何谨嘴问道:“不知道住在哪儿。”

“想来是住在世大人衙门里。”仲四又说:“芹二爷请息一息,等我去探探消息,马上回来。”仲四这一去,直到天黑透,未见归来。镖局中开出饭来,肴馔甚丰,但曹雪芹食不下咽,喝了两杯酒,推箸而起;幸好,仲四终于回来了。

“见这方老爷了?”曹雪芹急忙了上去问说。

“是的。方老爷今晚上住仓神庙。”仲四说道:“咱们先吃饭,吃完了饭我陪你去看他。”

“大瑞怎么样?”

“现在还不知道。他没有提,我当着人也不便问,反正一会儿就明白了。”于是曹雪芹复又坐回饭桌,因为要去见方观承,不敢再饮。只是情已宽,胃口转佳,餐了一顿,略坐一坐,便催仲四,该到仓神庙去了。

“好!”仲四说道:“我看不必骑马了,走着去吧!”

“安步当车最好。”曹雪芹看着何谨说:“你就不必去了。”于是仲四带了一名趟子手,陪着曹雪芹出门。这天上弦,着一勾眉月,往东而行,听的后面车声隆隆,回头看去,两匹顶马,马上人擎着仓场侍郎衔头的大灯笼,款段而来——巧得很,是半路上遇见方观承了。于是仲四与曹雪芹避往道旁,等方观承的轿马过去,抄捷径先一步到了仓神庙,庙后另有门出入,里面是一座花木扶疏的四合院,想来作为仓场衙门接待过境贵客之用,方观承这天便下榻于此。

接着,方观承也到了,下轿看见曹雪芹,点点头说:“里面谈吧!”客座在南屋,坐等了片刻,听差来通知:“请曹少爷,仲四掌柜到北屋去做。”在北屋的书房中,灯光影里矮小的方观承,一脸疲惫之,叹口气说:“只为上一次来,少说了一句话,惹来的麻烦,可真不小。”这是指托世泰、和嘉将番子撤走那件事,仲四首先不安的说:“这都怪我疏忽。”曹雪芹也表示歉意“也要怪我自作聪明,调虎离山,便成庸人自扰。”他说:“我不往东走,留在通州就好了。”

“咱们现在也不必自怨自艾了。”方观承说:“如今麻烦的事,纳公护短,对世侍郎派人叫他的两名番子撤走,大为不悦。世侍郎帮我的忙,得罪了纳公,他自己不说,我不能不抱歉。顶要紧的事,得化解纳公心里的芥蒂,这只有一个法子,得把他的面子圆上。”

“是。”曹雪芹说:“方先生如果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房观承不作声,在屋子里蹀躞了一会,站住脚问道:“两位倒想想,怎么样才能把纳公的面子圆上?”曹雪芹茫然,仲四到底阅历的多,想到了一个办法,但却是他万分不愿的。迟疑了好一会,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是不是要让冯大瑞到纳公衙门里去过一过堂,公事有了代,才算有面子。”方观承点一点头“为难得就在这里。”他说:“我说了,包冯大瑞无事,结果食言而肥,变成我对大瑞及你们两位没有代了。”曹雪芹与仲四的想法相同,觉得对不起冯大瑞得不是方观承,而是他们俩。不过事到如今,也说不得了;仲四想得比较周到,提出顶要紧的一点来问:“请方老爷明示,大瑞接到京里,过一过堂以后呢?”

“总还有几天牢狱之灾。”

“如果只是几天牢狱之灾,那倒也无所谓。”

“方先生,”曹雪芹接着提出要求“能不能让我跟风大瑞见一见面?”

“当然。”方观承说:“请你告诉他,事出意外,不过只是个枝节,请他放心。”

“是的,我会安他。方先生,有一层很重要,过堂的时候,会问些什么?他该怎么回答?似乎应该先捉摸、捉摸。”

“大概总是问漕邦的事;他只一概不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