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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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植在青山路与神外苑之间的银杏树，在深秋的黄昏中洋溢金黄的光芒。凑近看的话，一部分已经开始凋落，三三两两的人们带着犬漫步于落叶之中。

每当看到这些鲜黄的落叶，修平才惊见又过了一年。

总觉得不久前这些路树还穿着绿的新衣，如今甚至连人行道上也铺了调零的枯叶。

在人们忙于欣赏樱花、枫叶等四季风景的花卉之际，一年的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人们又添了新岁。

就这点来看，自然之美是不可轻忽的。在人们大眼福的同时，年华也逐渐地老去。

这一阵子以来，每当看到这些落叶，修平总会重新回溯自己的一生。

“难道像我这样就算是幸福吗？”单从表面看，修平大学毕业后就一直担任医生，如今已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型公立医院外科主任，而且如果顺利的话，将来也不是没有可能高升为院长。

虽然这种现况称不上飞黄腾达，但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再说，也还拥有一一女的小家庭。如果勉强说有什么美中不足，那就是少了个儿子，不过，修平颇为知足，不敢作非分之想。

如果为这样的一生评分，最起码拿个及格的分数应该不成问题，然而，若问到当事人是否足，那又另当别论了。

修平自认为还有很多心愿未了。

在工作方面，他希望能更进一步地研究自己长年参与的脊椎外科。幸好，只要一息尚存，这个心愿自然有达成的一天。再说，时间与临经验的累积相当重要，焦虑也无济于事。

事实上，令修平到更为遗憾的，反而是情生活上的空白。

在现实生活中，除了有芳子陪在身旁之外，修平还和叶子保持固定的幽会，如果再加上年轻时所往的女朋友，以及逢场作戏时一夜风随即分道扬镳的风尘女子，他对女人的阅历已经算相当丰富了。

然而，纵观自己的一生，修平却找不出一次像样的恋。回想起来，最多也只有与芳子相识之初，以及与叶子幽会时有点紧张之外，他似乎不曾有过沉浸在漫气氛里的觉。

在这方面的经验，他实在无法和好友广濑相提并论。

在人的一生中，工作虽然重要，从女身上获得充实也是不容忽视的。到了这把年纪，修平不想再用什么情呀呀之类麻的字眼，不过他实在很想尝尝陶醉在那种情调中的滋味。即使工作方面顺顺利利的，但若情生活乏善可陈，人生就未免太乏味了。

这几年来，修平始终向往着能够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他很担心自己糊糊地过下去，到最后抱憾终生。

修平之所以产生这种情绪，很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关系。

只要想到自己已经四十好几，即将垂垂老矣，他就会情不自地在心中呐喊:我不要这样！

其实，达成这个心愿的最有效方法，就是和芳子恢复旧的情。和芳子相识之初，每次见面时修平都相当兴奋，新婚期间也总是一下班就立刻赶回家。每当想起这些点点滴滴，修平心中十分盼望往能够重现。

问题是结婚十七年后的今天，企图唤回初识时紧张又漫的情调，无异缘木求鱼。

修平下班回家时芳子多半也在，对他而言，家与子已经成为两个同义字，在这种心态下，要求他对子保持恋慕之心，等于要求他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父母兄弟保持恋慕之心。

不论一个男人多么深一个女人，一旦对方和他太接近时，他就不再把对方当成恋人，充其量只算是同居人罢了。

这种转变源自于男的利己主义。就算子只是生活中的同居人，但既然出自于自己的选择，就应该持续当初的热情。这就是夫之间弥足珍贵的情。

然而，女人也许会因此到足，男人却绝不会这么容易就作罢。

这种差别与其说是男人的利己与任，倒勿宁说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生理上的差别所造成的。

在本质上，男人与女人生理器官构造的不同，使得两者对的看法也大相径庭。

当然时下也有很多女人的观念和男人一样开放，修平就常常听说一个女人同时上好几个男人的传闻。

总之，对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想见面随时都见得到的子，男子是很难保持热情的。

明白地说，修平目前正处于望无所发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