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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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高和高长恭、顾走在街上，顿时招來无数人注目。高长恭在韩府中便沒再麻烦地改容，韩府中人早就看习惯了自己主子的美貌，对他也就习以为常，沒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便失了警惕，走出來时也似韩子高那般，沒做任何修饰，以遮掩自己俊美的容颜。韩子高早就对别人的目光养成了视而不见的习惯，更是从不乔妆改扮。此刻，两人走在建康的大街上，顿时引來众人围观。虽碍于他是朝廷高官，不敢公然出言不逊，暗地里却也有不少指指点点的。

顾走在高长恭和韩子高之间，完全不起眼，便兴致地把那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很多人看着她的目光中都充了羡慕和疑惑，似乎不知道她是哪路高人，竟然能与两个美得无与伦比的年轻男子走在一起。

韩子高带着他们穿过繁华的大街，走进了坐落在长江边的狮子楼。

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大酒楼，里面却格调高雅，壁上随处可见当代名人的墨宝，尤其是那些风名士，常与秦淮河上的名光顾这里，风月，留下不少佳话。

酒楼里的伙计对每位贵客都记得很清楚，一见韩子高进來，立刻上去打恭作揖，热情地道:“韩将军大驾光临，楼上请。”韩子高淡淡地道:“要个雅间，清静点的，不要人來打扰。”

“是是。”那伙计哈着，将他们带到二楼，送进了最靠里的一间雅座。

里面装饰得就如大户人家的内院，里外两间，以雕花月门隔开，房门处放着一架镶贝花鸟屏风，里面的博古架上放着仿古董的瓷器和玉雕，文房四宝俱全，门旁还放着一张琴，桌椅几案全是紫檀木所制，十分贵重。能进到这里來的人非富即贵，往往都要附庸风雅一番，店主投其所好，因而生意兴隆，经久不衰。

韩子高让伙计配些本地的特菜和店里的招牌菜，又要了一壶明前龙井，便坐了下來。

窗外便是长江，在夜中却已看不清楚，只能听到隐隐的水声。清凉的风吹了进來，让人顿觉空气清，身心舒畅。

韩子高轻声说:“如果是白天，从这里看出去，景非常美。”

“现在也很好看。”顾趴在窗框上，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兴味盎然。

高长恭有些依依不舍，坐在那里半晌不语，忽然道:“大哥，如果你有时间，就來青州看我们吧。”

“哦？你要去青州？”韩子高想了想青州的位置，轻轻叹了口气。

“离建康远的。”

“我已调任青州刺史，回去就得赴职。”高长恭看着他，诚恳地道。

“建康其实离我那里也不远，骑快马不过五即到。我和儿这一去，短期内是出不來了，会很想念大哥的。大哥若是有暇，便过來瞧瞧。”

“对啊。”顾从窗户那里过來，坐到他们身边，殷切地看着韩子高。

“大哥，你过來看看我们吧，我陪你去瞧瞧咱们北方的美景，与江南大不相同，也别具一格的。”

“好。”韩子高笑着点头。

“若是有机会，一定去看你们。”菜很快便上來了，都是顶级名厨烹制的美菜肴，地道的淮扬菜系，江南风格。

顾很喜，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

韩子高叫了一壶陈年花雕，青梅煮酒，悠闲自在地与高长恭对饮。

顾见猎心喜，也倒了一杯，与韩子高和高长恭碰了一下杯，豪地喝了下去。

韩子高宠溺地看着她，陪她饮尽了杯中酒，再笑着替她斟上。

高长恭想阻止:“大哥，你别太宠她了。她酒量浅，一下就醉了，那才有得你头疼的。”

“不会。”韩子高温和地笑。

“儿一向有分寸，看着像是胡闹，其实进退有度，都在大规矩之中。至于小节，你我都不是常人，不拘也罢。”顾大喜:“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哥也。來來來，大哥，你我痛饮三杯。”说着，便拿起桌上的小酒杯，一饮而尽。

高长恭只得无奈地摇头:“有大哥惯着你，你更是无法无天了。”顾开心地一偏头，斜斜地瞄着他，笑嘻嘻地问:“那你要不要惯着我啊？”高长恭看着她娇俏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提起温水中的酒盅，往她的杯中斟了酒。

韩子高忍不住笑出声來。

顾心意足地拿起杯子，把甜香的酒喝下。她从沒喝过花雕，只觉得很甜，顺喉而下，舒服得很，便沒了顾忌。三杯酒下去，脸上便有些热了。她拿过筷子，在空了的酒杯上有节奏地敲着，畅快地唱起歌來。

“滚滚长江东逝水，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红。

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她的声音清亮，圆转如意，悦耳动听，词意更是切合此情此景，豪气中更有飘逸出尘的韵味，令人称绝。

韩子高含笑听着，等她歌声止歇，刚要称赞，便听外面有人大声叫好:“妙啊，真是绝妙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