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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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锁，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明明对我说过你我的！”是谁？谁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是谁？

“菱，你不要在无理取闹了好吗？我从不曾说过，我从不曾和你有过什么…我只是守护你的人，只是守护者！

““你说过的，你清清楚楚说过，你我！”

“我没有。”

“你有的！你过来看这颗树，我们都在上面刻过誓言，你过来看——”盈袖蓦地睁开眼，树上，刻着他们名字的地方光滑无比。她和他的誓言不知被谁刮去，没留下一笔一划。

她惊而回头，身后是青琐的脸，她记起菱的下一个动作是抓住他痛哭:“是你对不对？你连树上的字都要抹去，青锁！难道我们的，对你来说就如此不值？”她和他一起长大，一起读书识字，一起嬉笑玩闹。当他们稍大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女子，而他是男子，对于他们而言，她是她，而他也还是他。只是，生出了些许微妙的心思。

她是喜他的，他们是守护和被守护的关系，在两人心中，这份守护，却和命运无关。他守护她，不止是因为他的魂来于她，也是因为他最在意的人是她。

她被他守护，却也是在接受着他的心。

那个夏天，槐树下，槐花香气散在四周。她闭上眼，深深呼着。然后，微微侧着头的他，吻上了她的。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他说抱歉，她嘟起嘴:“为什么要抱歉？”

“我我我…我一时…糊涂…”他说。

“一时糊涂？”她转过头去，脸很难看。

“我…我没考虑你的受，只是…情不自…”他慌了，傻傻解释。

“情不自…”她角微微翘起，“这个比一时糊涂听起来好多了。”

“啊？”他愣愣的。

“你要是一时糊涂，我就不要再理你！”她回过头来，明明是带着任和娇纵的表情，偏偏很可，“不过…情不自的话…”她脸也红了，低下头轻轻道:“那我就放你一马…”他傻傻看着她。

“我没说过这话，我从来没说过你！”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说？为什么他会忘了两人的誓言？谁能告诉她，这是为了什么阿…他的眼中，不再有柔情。他看向她的眼神，只是一片空朦。他的眼开始冷清，他的声音再也不是说她的清朗…他，已经不再是她的他。

这前的长命锁，难道真的听不到她的心了吗？

盈袖拿起长命锁，往事一幕幕偏是那么清晰，她记得最后的那一天，那些恶狠狠的人杀进来，他们说自己是狩鬼门人，是来替天行道，消灭恶鬼的。

是的，她和她娘是鬼，但那又怎样？她们过得好好的，她们没有害过任何人，爹也知道娘是鬼，可他甘愿。这些人，凭什么打着正义的旗号，消灭他们自以为的恶？

他们，才是恶鬼啊！他们杀了爹，他们杀了娘，青锁护着她，可眼见也不行了。她的魂逸出身体，青锁犹在抗击着。

青锁，你快走！她叫着。

那些狩鬼抓住她，他们说她是处子为鬼，占了她便可以得到灵力。不！她的身体，绝对不要任他们摆布！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助纣为的工具！就是魂飞魄散，她也不把她的灵力给他们！

她挣扎着，她生前本就是半人半鬼，死后异常虚弱，魂无法坚持，很快便开始散开。青锁扑上来，他抱着她，她看着他把自己的魂灵散开，心中大骇。青锁咬破指尖，然后点着她的眉心。

“你做什么？”她叫，想要挣开。

“我…把我的魂魄和血给你，菱，以后…你自己保重…”他的青气上她的四周，他的魂魄融入她的身。她的血热了起来，那是他身体里的血。他边出一丝笑，用最后的灵力施下术，将她送走。她只觉离他渐远，心中慌，伸出手去:“青锁——”最后，她看到他的眼，清冷吗？空虚吗？茫然吗？穿过空而茫然的眼，她看到他眸中的，错不了的情！

“你是我的，青锁！即使你不承认，即使你装作忘却，你也是我的！”她大喊，“青锁！生生世世，我一定要寻到你，让你再说一遍我！”

“来生，来生你不再是长命锁，我不再是菱！我欠你的魂魄，我欠你的血，我全还给你！我只要一样，那就是你的！”她觉魂魄在飞远，意识也渐渐离，她抓住前的长命锁，心中犹自在想着，没有形体，青锁会不会魂飞魄散？

不会的！他绝对不会消失的！他要活着，他要等她找到他！下一次，就是死，就是魂飞魄散，她也不要离开他身边。

她…他…盈袖抬眼看着青琐，陌生的记忆涌上，在她心口翻腾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