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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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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含笑地摇了摇头。

侍者迭上咖啡。

汤君明立刻体贴的帮“他”加糖、,并叮咛着:“小心,很烫!”从“他”入座以来,汤君明一直都对“他“报以柔情的态度及微笑。

终于,汤君明又注意到麦琪的存在了。他拥着“他”的肩,介绍地说:“他是骆夫。”然后又转向“他”说:“这位是麦琪小姐。免费杂志杜的负责人。”两人相互微笑点头,打招呼。

按着,汤君明又大概地向骆夫讲述一遍方才他们谈论过的话题。骆夫神情认真地静静听完他的话,然后说:“你们继续谈吧!别管我了。”说完,他便将目光转看向窗外,神情优闲地啜饮着咖啡。

咖啡屋裹仍回着叮叮咚咚的钢琴乐曲。

麦琪看向汤君明,继续问道:“现在台湾也开始有人公开表示支持,并呼杜会大众以公平正常的心态看待同恋者:而且也有许多同恋杜团的成立,你会去叁加吗?”

“不会。”汤君明立刻肯定的说,“我不会刻意去告诉或者隐瞒别人我是同恋;因为这是我自己的生活。”

“其实,”骆夫突然开口说道,“我们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因为我们和任何人都一样,是一个完整而且完全的人。只是,我们对于情生活的态度有不一样的选择而已!”骆夫一说完,马上又转过头望向窗外,光透过玻璃窗映得他的鬈发,似染上了一层金晕。他的双眸发亮,但深邃的眼眸之中却仍见得含的伤痕。

麦琪看到汤君明握着骆夫的手,更加紧握了,似想傅递某种力量给他。

咖啡屋里的音乐换成了免费的英文歌曲。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音乐声、人声、杯盘碰击声,小小的咖啡屋霎时变得热闹而嘈杂了起来。

原来,繁杂而追逐名利约台北,竟仍有如此多的优闲之人。

“你们在一起生活吗?我指的是同居。”麦琪有点突兀地问道。

“是的。”汤君明大方而简单的回答。按着又点燃起一

“这么说来,你们很意现在这样的生活了!会不会觉得这其中缺少了某些东西┅┅像是情┅┅或者像有小孩之类的家庭觉?”骆夫转过身,将头靠在汤君明的肩上,睁着一双乌溜大眼,长而微鬈的睫眨啊眨地,朝麦琪示威似地说:“我们之间就充情。”继而含情脉脉地看向汤君明。

“而且,能和所的人一起生活,不就等于有了一个家。至于小孩子的问题,我们现在还没想过。”汤君明接下他的话语说。并回递给他一记深情的微笑,且略侧转头低俯,在他的额上印了一吻。

他们这种亲昵的镜头,对从小受儒家伦常观念洗脑下长大的麦琪来说,实在是一个十足的挑战:更何况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且他们又是二个大男人。麦琪虽受过高等教育,也尊重而接受同恋者,但当亲眼所见时,心中又具另一番难以言喻的受。

麦琪赶紧端起咖啡,咕噜地喝下一大口,以抑心中的起伏。半凉了的咖啡冷涩人喉,另外酸苦难当,世间的情也是如此吧!

麦琪低头翻动笔记本,佯装疾笔记述着,深怕脸上的红晕漏出她的羞赧。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之间除了对方以外,还有其他的伴侣吗?”麦琪尽量保待着平稳的声音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骆夫立刻投过来一道犀利的目光,眼光中有着明显的怒意,令麦琪不寒而栗。

汤君明沉稳着情绪,拍拍他的手背,安抚着他。

麦琪赶紧补充说明,“近年来,滋病的蔓延有明显增加的趋势,而据许多媒体的报导,很多患者就是在不固定的伴侣之下而被染的,所以┅┅。”麦琪语还休,歉然地看他们。

麦琪尖锐的话语,使他们跌入了滋病影的漩涡之中,一时之间,气氛静穆沉寂了下来,只有录音机嘶嘶吼吱转动的声音,漾在三人之间。

良久,汤君明才开口打破僵滞的气氛,语重心长地说:“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对于许多的问题与力,像是滋病,或者许多人歧视地将我们隔绝在道德之外┅┅,我们都必须去承受和面对,并学习如何保护自己:而且,我想没有人会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口吻中着明显的无奈。

“我们是绝对信任彼此的!”骆夫仍抑制不住昂的情绪,略为大声地吼叫道,这时却引来临桌之人的注目。

汤君明大方地朝他们点点头致意,陌生人见状,反而自觉尴尬地急忙转回头去,继续他们未完的话题。

“对不起!他今天工作太累,情绪不太好。”汤君明体贴地替骆夫解释。

麦琪从他们灰蒙沉郁的眼中,彷佛见到了他们在社会道德边缘孤独挣扎的逆境!当下便决定,此番访谈到此结束。他们要走的道路已是如此的晦涩孤寂,既要面对世俗的辈言冷语,又要克抑内心的**,自己怎么还忍心再去揭开他们深埋已久的情隐痛呢?

想及此,麦琪立刻动手收起录音机、纸笔。

汤君明与骆夫不明究理,诧异地看向她。

麦琪朝他们挤眉皱鼻,顽皮一笑,说:“访问结束了。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好朋友!”骆夫霎时绽开了笑容,并握住西琪的手,“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麦琪亦反握住他的,灿然一笑,“谢谢!”汤君明也跟着愉悦地笑了起来。

三人之问的气氛瞬间轻松祥和了。

“为了庆祝我们成为朋友,我想吃海鲜大餐,好好他大吃一顿,你们呢?”麦琪开心地说。

汤君明和骆夫相觑一愣,骆夫随即反应过来,率先拍手叫好,像是顽童似的,说:“我想吃牛排!”汤君明含笑点点头。然后唤来侍者,点妥餐饮。

窗外已是夕馀晖,路上车阵、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金黄的馀晖泼洒入窗。咖啡屋也循着气氛亮起晕黄的小灯泡。

“你有男朋友吗?”骆夫突问道。

“啊!”西琪一愣,抬头看向骆夫,没料到他有此一间。随即点点头。

“他”骆夫漾着促狭的笑容,调侃地说:“跟我们一样是男人吧!”闲言、麦琪立即反应过来,他在捉她,又气又窘,笑斥他,“你”此时,骆夫的bbcall响起,他朝麦琪扮个鬼脸,随即起身离座去覆电话。侍者走近,替他们收拾桌面,并放置餐具。

汤君明这才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鹅蛋型略圆的脸,丹凤眼、柳叶眉,小巧的鼻,及肩的盲发,明朗中带有窍秀文气;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说起话来又快又急,却又条理分明。此时沉静不语的她,一袭白的丝质上衣衬着她剔透白哲的肌肤,在晕黄的灯光映照之下,像熬了从天而降的天使,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人的丰采。

麦琪随意地环视着咖啡屋。人走了一批,又涌进一批,都是陌生客,来去之间,不着痕迹。而人之在世,不也如此,又何苦去在意世问的庸庸俗事呢?

侍者离去。

二人眼眸不经意地接触。麦琪不自觉地心慌意,汤君明只觉莫名地心悸一动。一时之间关系的改变,二人竟都寻不出话题,兀自尴尬着。

此时,骆夫回座,才解除了涣散的僵滞气氛。

在进餐的闲聊当中,麦琪得知骆夫是一名舞者:就是在许多大明星背后伴舞的舞群者。汤君明是一名摄影师。这是麦琪早已知道的事。他于本学成归国之初,首先是开了一间摄影工作室,将东洋免费的个人主义风运用于摄影美学之上,在当时颇引起台港摄影界的一阵动。

按着,他又更大胆地开起“人体美luo的艺术展”更掀起一股风

好的、壤的评论皆不断的出现在各报章媒体之上。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功地替自己打开了知名度。

现在,他除了继续经营“君明摄影工作室”之外,闲暇之馀,或因人情之托,有时也替杂志杜做专辑摄影,或替影歌星们拍写真集。

而他与骆夫便是在一次摄影工作时认识的。

那时,汤君明受邀替一位新兴起的青年偶像歌星拍摄写真集,而骆夫是其中的活道具之一。收工后,大夥儿一块消夜:骆夫喝醉了,汤君明顺道送他回家。从那天之后,他们便在一起了。

麦琪也坦言道,自己有位相多年的男朋友。他目前仍是住院医师,两人情深厚而稳定。说这些话时,她不经意地瞄向汤君明。只见他仍是一派的沉稳,合笑地着烟。后来的子里,麦琪才发现,他几乎是烟不离手、手不离烟。

三人又闲聊了些关于生活、工作、馀暇的休洁嗜好、家庭┅┅等等琐碎却又具兴味的话题。

晚尴5c的气氛就这样在谈笑之间,愉悦地进行着。

暮晚时分,骆夫表示,晚上还有通告,要走了。

麦琪便与他们相约有空再聚。

步出咖啡店,三人道过再见。

麦琪站在红砖道上,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去,一时对于生命中不可预知的未来,到百集。

一阵凉风袭来,麦琪双臂环抱前,深一口气。

九月了。是秋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