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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剑困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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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淡紫衣裙侍女身形还没扑到,就像整排树被砍倒一般,纷纷倒下。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喝道:“什么人敢到玉阙来撒野?”话声堪堪传入大厅,正和楚玉祥,闻家珍战的古维扬。公冶子二人同声喝道:“住手!”长剑一收,霍地往后跃退。

总管居天鹏已经大声喝道:“太君驾到。”刹那之间,大厅上登时静得坠针可闻!

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屏后传出,首先走出来的是四名黄衣女子,手持拂尘,分两边站立。

接着走出来的是一个手持古铜鸣头杖,黄绒包头,身穿鹅黄绣金凤凰衣裙,白发如银,肤红润白的老太婆。

看她模样,有些像戏台上杨家将里的杨老令婆!

勾漏夫人早已躬下身去,叫了声:“娘。”太君目光一动,嘿然道:“这些人从哪里来的?居然敢找上玉阙撒野。”她口气虽是询问;但没待勾漏夫人答话,又道:“你没去请供奉堂的人?”勾漏夫人躬身道:“没有。”大君挥挥手道:“居总管,去请供奉堂的几位老供奉来。”居天鹏答应一声,躬身退出。

太君就在上首一张高背椅上坐了下来,一面厉声道:“说,你们是些什么人?找上玉阙是做什么来的?”她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托大得丝毫没把各门各派的人放在眼里。

敖如山洪声一笑道:“老嫂子,连兄弟也不认识了?”太君目光投了过来,冷冷的间道:“你是什么人?”敖如山大笑道:“兄弟敖如山。”太君脸一寒,冷声道:“老身还当是谁吃了豹子胆,敢上玉阙来惹事,原来是你敖湖主带的头。”敖如山道:“兄弟原是找山君来的,这些人找上勾漏山,各有各的事,可不是兄弟领来的。”

“他们有这许多事要找玉阙吗?”大君望着敖如山问道:“敖湖主先说说来意吧?”敖如山道:“主派窈娘前来太湖卧底,在兄弟身上暗下慢毒药,又命江南分令夜袭太湖,兄弟和山君还算是旧识,查明了真相,兄弟自然要来面见山君,不料主一口回绝…”太君依然冷冷的道:“山君确实已有多年不见外客了。”敖如山道:“但今天他非见外客不可。”大君道:“为什么?”敖如山道:“因为今天这在场的人,大半是江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都是来见山君的。”太君道:“见不到人,你们就在玉阙行凶了?”敖如山道:“这几个侍女意图阻挠,是兄弟要手下把她们制住的。”太君冷嘿道:“你知道杀了玉阙的人,后果如何吗?”敖如山道:“令媛手下也杀了我太湖的人,难道没有后果吗?”

“好!你且稍待。”太君转脸朝各大门派的人问道:“你们也和玉阙有梁子吗?”阮伯年沉笑道:“太君要问得这么详细,咱们说出来了,可是还我们公道吗?”太君道:“只要你们说得出理由来,老身自会还你们公道。”

“好!”阮伯年道:“兄弟女婿是东海门的闻天声,和贵毫无怨隙可言,贵指使黑煞十二星残杀我女婿、女儿,兄弟要不要向贵来讨还公道?”接着一指楚玉祥、闻家珍二人,又道:“楚玉祥是我女婿的义子,闻家珍是我女婿的女儿,一个要为义父母报仇,一个要替死去的爹娘讨还血债,该不该找上玉阙来?”口气微顿,接下去道:“再说在场的诸位道兄吧,江南武林盟主裴三省裴老哥、淮扬派掌门人高连升高老哥、六合门掌门徐子常徐老哥、八卦门掌门人宁乾初宁老哥、武当派白圭子道长,均被贵属下江南分令失心神,胁迫服从。

如今神志清醒了,要不要找上勾漏山来讨还公道?这位是茅山三手真人李道兄,他师弟三茅观主葛元虚道兄是被贵属下用毒药暗器所杀。

这位瘟疫道兄,这位是徽帮龙头卢寿同,这四位是武林四公子,他们原被秦大娘失心神,听令于江南分令,但先后在攻击东海镖局时被擒,秦大娘不但不予支援,反而藉机下手,杀以灭口,总算幡然醒悟,随同兄弟前来…”太君听得不由微微一怔,朝勾漏夫人道:“你纵容秦大娘,竟然结下了这许多仇家…”阮伯年道:“还有,楚玉祥生身父母十八年前被主掳来,囚对峙峡,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请问大君,知不知道此事?主又该当如何待?”太君脸骤变,冷哼道:“不用说了,你们找上玉阙来,理由都是你们对了。”楚玉祥道:“阮老爷子说的,都是事实,自然是我们对了。”太君两道凌凌寒光直注楚玉祥,问道:“你是什么人?”楚玉祥应声道:“在下楚玉祥。”太君脸怒容,哼道“你就是那姓楚的小畜生。”楚玉祥剑眉一剔,凛然道:“在下尊重你太君是武林前辈,说话最好不可失了你的身份,这小畜生三字,是你说的吗?”太君怒声道:“老身说了又待如何?”楚玉祥仰首道:“在下如果也骂出口来,只怕不大好听了。”大君怒声道:“你敢?”楚玉祥道:“在下是替生身父母、义父母报仇来的,你是仇人之母,在下有什么不敢说的?你骂在下小畜生,在下就可以骂你老…”阮伯年喝道:“玉祥,不可无礼。”楚玉祥道:“她无非仗着玉阙三个字,蔑视江南武林同道,不间是非曲直,要想护犊而已,但今之局,就是你太君想要护犊,只怕也护不了。”太君被他顶撞得白发飞扬,脸铁青,怒声道:“好小子就在此时,从厅外鱼贯走进九个人来。

这九人个于虽然高矮不一,但却穿着一式黄麻长衫,白袜麻鞋,也同样庞眉皓首,年在七旬以上,手中也各拄一支扎紫红藤杖,除了面貌各自不同,几乎是同样的打扮。

裴三省,高连升,阮伯年等人,都是数十年的老江湖,但对这九个黄衣老人,竟然连听都没听人说过!

九个老人步入大厅,只有朝太君拱了拱手。古淮扬、公冶子立时抬手请他们在右首第一排的椅子上落坐。

太君目寒光,厉声喝道:“小畜生,老身如何护犊了?好,你们既然都来了,江湖上解决纷争的最好办法,就是各凭武功,分个胜负。你们如无必胜把握,就不敢找上玉阙来,玉阙如果任由你们纠众寻衅,杀伤中所属,今后也不用再在江湖立足了,因此,今之事,既无法善了,只有放手一搏了。”闻家珍冷笑道:“说来说去,这还不是护犊吗?”太君冷厉目光投向闻家珍,怒声道:“小丫头,你们不是寻仇来的吗,玉阙的人不和你们放手一搏,难道要束手就缚不成?”敖如山道:“老嫂子说的话,似乎颇存意气,但今之事。最好是评个是非曲直,譬如楚老弟的令尊令堂,是否仍在贵,如果在,老嫂子还是劝主把他们释放出来,事情可以一件件的解决,不可意气用事,双方一旦动上了手,难免互有死伤。玉阙雄霸西南数十年,盛名自非幸致,但今天上玉阙来的各位道兄,也都是享誉江湖之士,双方胜负之数,很难定论。就算玉阙占了胜算,亦将付出极大的代价,兄弟此来,原是以和为贵,想当面和山君一谈…”

“不用了。”太君怒笑道:“你手下八卫伤我女,还说什么和为贵,你已经先行出手,给玉阙一个下马威,还有什么好谈的?”敖如山大笑道:“兄弟因令媛对兄弟出言无状,才要手下卫士把她拿下,兄弟岂会对几名侍女痛下杀手?孙风,你过去把她暗器起出来,每人再给她们一颗解丹,把她们苏醒了。”孙风答应一声,手持摺扇,在躺卧地上的十名侍女身上轻轻挥过,他这柄摺扇的扇坠,大如孩童的拳头,正是铁磁石所制。

这轻轻一挥,侍女们身上所中铁针,都被到了扇坠之上。他再从身边取出一个瓷瓶,倾出十粒药丸,分别纳入她们口中。

原来他刚才发的飞针,淬过药,中针之后,令人昏不醒,非他的解丹,不能清醒。尤其那两个紫衣中年妇人,和八卫动手之际,六卫下手都极有分寸,只是点了她们的道,并不致命。

孙风喂了她们解丹之后,又铁扇挥动,她们一一解开了道。被点住道的只有两个中年妇人,后来八名淡紫衣衫的少女,仅是中了针,道并未被制。

等他解开道之后,解丹也生效了,十名侍女果然立时苏醒过来,纷纷从地上跃起。

太君嘿然道:“姓孙的,你倒是有一手,居然到玉阙来漏脸了!”喝声中,突然右手一抬,凌空一掌拍了过来。

孙风原以轻功著称,听出太君口气不对,急急向旁闪出。

楚玉祥和闻家珍就站在前面,看到太君突然向孙风出手,楚玉祥怕他骤不及防,急忙推出右手,替他挡上一挡。

太君这一掌虽是随手而发,但以她功力,纵然随手一掌,宛如微风轻拂,看去毫不着力,但也足可要了孙风的命!

那知孙风为人机伶,轻功也高,一下就闪了出来,太君的一记掌力,却被楚王祥发掌拦住。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两股无形潜力,刹那间接触上了,大厅上立时响起一声蓬然轻震。

本来双方都发掌无声,这回却风起数步,化作了一团狂飚,从横里涌出,飞旋呼啸,声势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