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蛛丝马迹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面是一排五间楼房,雕楼飞檐,甚是气派。
白胖老者陪着笑道;“二犬子住在西花厅,楚少侠请随老朽来。”他领着楚玉祥由西首回廓折入一道门,门外是自成院落的一个大院子,花木扶疏,更是清静,两人踏着石砌花径,来至一座致的敞轩前面。
白胖老者刚跨上石阶,就有一名青衣使女了出来,躬身道:“小婢见过老爷。”白胖老者悄声问道:“二少爷有没有睡?”青衣使女道;“二少爷正躺着看书。”白胖老者道:“我关照过你,书看多了会伤神,你要劝他多休息、少看书。”
“是。”青衣使女应了声,才道:“二少爷怎肯听小婢的话呢?”楚玉祥心中暗道:“看来二师兄是给他父亲宠坏了,在这种环境里,什么事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就是没负伤的人,筋骨也会松软了。”白胖老者走近门口,就站定下来,抬着手道:“楚少侠请进。”楚玉祥也不和他客气,一脚跨了进去。
这是一间布置得相当雅的卧室,四面都是雕花明窗,配以鹅黄窗帘,里面靠近北窗放一张锦榻,榻上背靠锦垫,半倚半躺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锦衣青年,脸苍白,手上拿着一卷书,正在静静的阅读,听到门口爹的声音,不觉放下书,抬目看来。
白胖老者含笑道:“仲达,你看谁来了?”躺坐在锦榻上的正是林仲达,他双目几乎失去了年轻人应有的光彩,朝楚玉祥投来,不觉失声道:“是楚师弟。”连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慢慢把双脚放下,似是要坐起。
青衣使女赶快抢了过去,说道:“二少爷,让小婢女扶你坐起。”楚玉祥真想不到二师兄竟会瘦到几乎使自己认不出他来,赶忙放下包裹,了上去,说道:“二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伸出手去,爪住了林仲达的双手,只觉人手冷冰冰的,分明是血气虚极之象!
白胖老者道:“他自从北固山回来,伤势沉重,老朽请了几位有名的伤科大夫,都说他内腑受创极重,需要慢慢的治疗。也服了许多伤药,始终不曾治好,半年来,人一天比一天瘦,连行动都需人扶持,楚少侠,你能不能治得好?”楚玉祥方才还以为二师兄的父亲生成势利眼,瞧不起自己,现在看到二师兄这副模样,自然不宜有人打扰了,心中对他的成见也就随着消失了,含笑道;“二师兄的伤,小侄虽然还没检查,但可以想得到是被内家真力震伤内腑,一直治疗不得其法,伤势始终未愈,其实也并不严重,只要把伤治好了,身体慢慢就会恢复壮健了。”白胖老者听得大喜道:“楚少使真如亲眼看到的一样,这么说,楚少快一定可以把他治好的了?”楚玉祥道:“二师兄区区伤势,不消半天就可治好了。”白胖老者大喜道:“楚少侠真是救命王菩萨,前天有一位专治五痨七伤的道长说小儿由伤成痨,别人都已无法治得好,只有服他的药,至少也要半年时间,才能慢慢复原。”楚玉祥道:“这是江湖术士说的话,二师兄只因伤势未愈,气血,失调,才使身体渐渐衰弱,只要伤好了,身体自然也会很快就好了。”’林仲达笑道:“楚师弟半年不见,你居然会治伤了?”楚玉祥道:“说来话长,先让小弟看看你的伤势,把伤治好了,我们再作长谈吧!”白胖老者听楚玉祥说得如此有把握,心中也是大为高兴。
林促达问道:“楚师弟,你要如何检查?”楚玉祥道:“_二师兄巳躺下来,让小弟摸摸你伤在何处?”林仲达道:“当小兄被一个贼子一掌击中右,只觉口剧痛,喉头发甜,吐出一口鲜血,就昏了过去,现在右还时时作痛。连背都会疼痛。”楚玉祥点点头,就伸手朝他左按了按。林仲达口中“啊”了一胄,痛得连脸都红了。
楚玉祥道:“不碍事。”伸手入怀,取出师父祖半仙给自己的一瓶“治伤救死丹”揭开瓶盖,倾出一粒梧桐子大小的朱红药丸,盖好瓶盖,收入怀中,一面朝青衣使女说道:“请姑娘去倒杯温水来、”青衣使女应了声,立即倒了半杯温水送来。
楚玉祥道:“二师兄,你把这颗药丸下去了。”随着话声,把药丸纳入林仲达中,青衣使女赶忙送上杯子,服伺他喝了两水,把药丸下。
白胖老者先前看楚玉祥说出口大话、那知他只摸了摸林仲达伤处,只给他服一颗药丸、不像旁的伤科大夫,说了一大堆伤在何经、何骨,又说出给林仲达服的药是用什么人参、麝香等最名贵的药材练制的,还是没治好伤,楚玉祥又是这副落拓样子,如何能治好儿子的伤?心头不觉到失望,问道:“楚少侠,只要一颗药丸就够了么?”楚玉祥笑了笑道:“这是全真教治伤救死丹,别说二师兄只是旧伤未愈,就是重伤将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也只要一颗药丸就够了。”白胖老者听得将信将疑,问道:“那么小儿的伤,什么时候可以好得了呢?”楚玉祥道:“等二师兄服下的药丸药力行开之际,小侄再助他运气行功,大概有一顿饭的时光,就可完全好了,只是在小侄替二师兄运气行功之时,不能有人惊扰。”白胖老者道:“这西花厅是小儿养伤之处,不会有人进来的。”林仲达服药之后,青衣使女已经扶着他躺下。这时说道:“楚师弟,小兄服下药丸,觉得肚子里有一股热气,好像越来越热了。”楚玉祥道:“那是药力正在缓缓行开了,二师兄,小弟扶你坐起来。”青衣使女道:“小婢来扶二少爷。”楚玉祥道:“不用,姑娘站到门口去,不准任何人进来,我会扶二师兄的。”说完,双手扶着林仲达坐起,替他盘膝坐好,一手扶住他肩头。一面抬头朝白胖老者道:“老伯请坐到椅子上去,小侄替二师兄运气的时候,不可开口说话。”白胖老者连声答应,退到锦榻右首一张椅子上坐下,一双目光只是望着楚玉祥,看他如何替儿子疗伤?
只见楚玉祥左手扶着林仲达肩头,一双右手按在他背后,一动不动。
这时楚玉祥业已运起“纯玄功”一股炙热的真气,从林仲达“灵台”源源输入。
白胖老者不会武功,但他看得出来,林仲达苍白的脸上,一会工夫,渐渐有了血,心中暗道:“看不出这年轻人,果然有一点门道!”这一来,对楚玉祥也有了信心。
就在此时,只听站在门口的青衣使女叫道:“李道长。你请止步。”接着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贫道是来探望二公子的,他昨天、今天服药之后,情形是否好转了些?”青衣使女道:“二少爷现在正由楚少侠在给他运气疗伤,不能有人惊扰,李道长等一会再进去吧!”那沙哑声音道:“什么人在给二公子运气疗伤?你们二公子伤在内腑,运气疗伤,是会加速他伤势恶化的,如果能够用运气疗伤,黄道还不会吗?姑娘快让开,让贫道进去瞧瞧。”青衣使女为难的道:“这…”那沙哑声音道:“许多走江湖的,都会自吹自擂,说什么用气功治疗,那是骗人的。一个不好,你家二公子就会送了小命,这可不是玩的,你再不让开,就来不及了。”青衣使女道:“他…他楚少侠是二少爷的师弟。”沙哑声音大笑道:“师弟的功夫,自然还不如师兄了,那能治好你家二公子的伤,幸巧贫道及时赶来,再迟就来不及了,你还不让开?”敢情他在说话之时,已把青衣使女推开,只听那青衣使女惊“啊”一声,接着人一晃,闪进一个头椎道髻,身穿灰布道装的老道士来。
他和青衣使女在门外说的话,白胖老者自然也听到了,觉得老道士说的话,也是有理,心头不一急,急忙了上去,说道:“李道长…”那灰衣老道目光一动,看到楚玉祥正在替林仲达运气,不待白胖老者说话,就急着道:“老掌柜,你怎么不相信贫道的话,去找了个小伙子给二公子疗伤?这是把人命当作儿戏?”一面大声叫道;“喂,小伙子,你快快住手,二公子身子虚弱。伤在内腑,你这样会加速他伤势恶化,还不放开手?”白胖老者这下没了主意,问道:“这怎么办?”灰衣老道道:“快要他住手,再迟二公子就没命了,你没看到二公子双颊如火,这就是回光返照…”白胖老者心头大急,急忙朝楚玉祥道:“楚少侠,你快放手,小儿只怕受不了…”灰衣老道眼看楚玉祥恍如不闻,置之不理,不由大怒,喝道:“小子,叫你放手,你还不放手,存心要害死二公子吗?”闪身欺上,一探手,朝楚玉祥肩头爪落。
楚玉祥望着他淡淡一笑,也没作声,任由他爪落,理也没理。
灰衣老道这一爪少说也用上了六七成力道,五手指有如钢钧一般,楚玉祥没有闪避,他手爪自然很快就落到楚王祥的肩头,五指用劲一爪,楚玉祥的肩头竟似有弹一般,没有爪得住!
不,五指一拢,就被弹开,一条右臂竟被震得隐隐发麻,心头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往后退下了一步。
这一阵工夫,楚玉祥已经替二师兄助长真气,走完九雷府,十二重楼,缓缓收回右掌,说道:“二师兄,你现在可以运气了,再运一会气,才可以休息。”灰衣老人一爪不中,心头又惊又恐,口中怒吼一声;“道爷毙了你。”身形直欺而上,右手直竖,一掌朝楚玉祥当印来。
他方才出手爪楚玉祥的肩头,只用了六七成为道,那是只想把楚王祥爪开而已,但此刻这一掌却因怒而发,恶向胆边生,立意要把楚玉祥毙在掌下,自然用上了全力。
楚玉祥依然没有闪避,直等他手掌送到面前六七寸光景,才右手一抬,三个指头一下撮住了对方脉门,含笑道:“我二师兄此刻正在运功,你不准在此胡闹,快给我出去。”话声一落,右手一抬,往前挥出。
那灰衣老道被楚玉祥三个指头撮住脉门,已经到全身麻木,休想挣得动分毫,随着他右手一挥,一个人就离地飞起“呼”的一声凌空朝门外飞了出去,一直摔出两丈开外,才砰然跌了个四脚朝天,背脊落地,半晌爬不起来。
楚玉祥把灰衣老道摔出门外,才含笑朝自胖老道说道:“二师兄伤势已经痊好,再过一会,就可以下走动,与常人无异了。”白胖老者方才听了灰衣老道说出楚玉祥运气疗伤,会促使内伤加速恶化,心头大为焦急,后来庆衣老道被楚王祥摔出门外,说自己儿子的伤势已经痊好,举目看去,林仲达独自盘膝坐在榻上,果然脸红润,眉宇开朗,和方才的脸病容,委顿不堪的神,判若两人,看来他内伤已痊好了!
他因为太关心儿子了,在这一段时间中,忽惊忽忧,忽急忽喜,情绪的变化太大了。这时暗幸灰衣老道没有阻挠得了楚玉祥的运气疗伤,否则岂不功亏一篑了。
他在这一瞬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重金礼聘到了许多著名伤科大夫,始终没有治好的伤,年轻人居然只化了一顿饭的工夫,就把儿子的伤治好了!
这不是奇迹?他一时再也忍不住冲到楚玉祥面前,扑的跪到地上,说道:“楚少侠,你救了仲达,也是救了林家,我林家祖宗都会你的。”楚玉祥吃了一惊,急忙把白胖老者一把扶起,说道:“老伯不可如此…”话未说完,只听门外响起那灰衣老道的声音,厉声道:“小子,你给我记着,道爷不会放过你的。”*林仲达运功醒来,双目一睁,就翻身坐起,双脚跨下卧榻。他人虽清瘦,但脸上已经有了生气,双目也不似方才那样倦怠无神。
林厚福(白胖老者)看到他下,忙道:“孩子,你重伤初愈,快躺下来,不可走动,要多休息才好。”林仲达笑道:“爹,孩儿已经觉得很好了。”楚玉祥含笑道:“老伯,二师兄是内腑负了伤,这和生一场大病不同,伤好了,就不碍事了。”林厚福看看林仲达,果然和半年来行动需人扶持,大大的不同,不觉点点头笑道:“楚少侠医道湛,小儿半年来,一直无法行动,这回果然妙手回,老汉觉得真是奇迹。”楚玉祥笑道:“老伯夸奖了,小怪不谙医道,只是家师的疗伤丹药奏效而已,方才小侄以内功输入二师兄体内,帮助二师兄气血通畅,可以使伤势很快复原,现在二师兄已和常人无异了。”林厚福道:“楚少侠的令师,也是小儿的令师了,怎么小儿负了伤,会不知道疗伤丹药的呢?”楚玉祥道;“老伯误会了,小侄在这半年中,另外拜在二位恩师门下,这治伤药丸是全真教的救伤灵丹。”林厚福道:“原来楚少侠另投名师,难怪有这样成就了。”说着,站起身含笑道:“仲达,你们师兄弟谈谈吧,为父就少陪楚少侠了。”楚玉祥连忙跟着站起,说道:“老伯只管请便,”林厚福怀高兴的往外行去。
林仲达和楚玉祥隔着一张茶几坐下,一面抬头叫道:“兰。”青衣使女在门口应道:“小婢在。”’林仲达道:“你去沏两盅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