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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郭府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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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房里先有怪笑声。丫头正好送上一碗凉百合绿豆,虞临栖接在手里看姑母,眼角眉梢那神在问,中的什么

卢夫人开着笑口:“希球晚上在这里吃饭,说姓郭的娶的那个东西,呵呵呵呵,当着人打丈夫,真是笑死个人。”

“岳母,郭将军由着她打,也是笑死个人。”侯秀才从来凑趣,白挨虞临栖一个眼风,讪讪的又闭上嘴。

房里只有卢夫人唱念说笑,忙个不停:“我们秀娘是运气大的,幸好没有嫁他。嫁这么个东西,以后也让人笑!”卢秀娘在旁边绣活儿掂线,只抿着嘴儿一笑。虞临栖眼神对侯秀才瞄瞄,这一个更是不行。侯秀才没看到,巴结到子身边帮她,手指上着杏黄柳绿线。卢夫人明白过来,板着脸吩咐女儿:“去你房里呆着。”她一走,侯秀才就跟着走。

“你,去房里呆着。”卢秀娘要听说话,不客气地指使侯秀才出去。虞临栖松一口气,把碗里绿豆吃完,对秀娘摆一摆碗,不客气地道:“去,给我再盛一碗。”卢秀娘格格地笑,还和小时候一样亲昵:“你不认识路,倒使唤我?”虞临栖老实不客气地道:“你不走,你那丈夫又跟来。”

“他倒是敢?我吩咐他房里去,怎敢再来这里?”卢秀娘马上不乐意,嘴巴刚噘起来,虞临栖笑起来,掸一掸衣襟,含笑道:“看你,不也一样?”卢夫人收住笑声,因是自己侄子有话就问,埋怨道:“你只帮着姓郭的,我看不出什么好!”虞临栖稳稳一句话,就让卢夫人闭嘴,他缓缓带笑:“宁王要他。”

“哼,宁王看走了眼。”卢夫人虽然京中世家长大,京中官场上过着子,却不很明白里面的弯弯绕。她脑子要是不简单,就不会先看不上郭家的门第,后面去退亲。

只这样说过,卢夫人还有一件事,带笑道:“请你来,是有个难题。”取过一张喜鹊登枝贴子,卢秀娘接过送给虞临栖,打开来,是郭家请客的贴子。

“荷花节上在公主身边,和她打了一个照面,就算认识。她倒自来,贴子下午送来,我们去还是不去?”见上面期,倒在一个月左右。

惹得卢夫人又笑话:“是怕我们不去?”郭朴是诚心下这么早,公主让他多下一张贴子,来不来还不一定。郭朴和凤鸾说过就把贴子以子名义送来,盼着卢家多想想,越想越不来才好。

虞临栖反而喜,把贴子往几上一扔,悠然道:“早下不好吗?秀娘出门从来几套衣服,正好准备衣服。”他轻轻地笑:“去,怎么不去?”卢夫人释然,放下心中去了就丢人的一块石头:“我也想去,秀娘也要去看,她能当个什么家,听说还管铺子,宁王妃托了郭家,我就没入份子,有一天亏得当衣服,只怕王妃还不知道。”

“郭家上百年的生意,铺子里管事无数。她能管什么,不过是当尊木头菩萨吧。”虞临栖在这一点儿上,和卢夫人很有同

卢夫人笑:“好,那我们就去了,得对你说说,不然你听到不喜,我们也不喜。”虞临栖微微一笑:“你们去我喜,去指点她,最近闹的笑话还小?”想郭朴要砸自己古董桌子,虞临栖一晒,这就帮你一把,给你家送去点儿好指点。

冷不防的,卢夫人话又滔滔不绝,伴着呵呵笑声,还有卢秀娘兴致盎然上几句,母女一起话不停:“可不是,金夫人来问我,我说谢天谢地,幸亏秀娘造化大,没嫁他。这子不好闹笑话,其实全在丈夫身上…”虞临栖忍无可忍时,卢大人从外面来:“老远就听到你们母女的声音,让人清静些吧!”命虞临栖:“随我来,有话问你。”

“是。”虞临栖正好走开,丢下卢夫人和女儿在一处,烛光下说个不停。两个人面上都有兴奋,正是嚼舌头上来。

前面有一处小轩,临水极静雅。卢大人和虞临栖在这里坐下,让人送上茶,屏退众人,卢大人问道:“刑部里的军官要放?”

“他嘴硬能熬刑,不说什么,只能打算先放一放。”虞临栖取出袖中楠木金钉折扇,轻轻打开忽闪着,见月悠悠如水,忽然问道:“几位御史们还是那般想?”卢大夫眼中闪过慎重,把桌上茶碗挪开,手指沾着茶水划给虞临栖看:“这里是辽东,这里是西南,这里是关外。辽东孙氏,自封王后就骄傲自大。西南是左大帅,有传言说他军中一样骄横。廖易直,传言也有。”褐茶水在月光下,散发出与黑漆桌面不一样的光泽,也能看得清楚。卢大夫用老谋深算的语气道:“兵权,不可以长久掌在一个人手中。前朝之,由尾大不掉而来的比比皆是。”他面有骄傲,御史们,干的就是这份儿活。为皇上分忧,让皇上安心。

他认真看一眼虞临栖:“宁王殿下属意谁来领兵权?”虞临栖淡然道:“殿下心思,从来难测。不过秦王殿下属意哪一个,我倒很是中意。”

“可廖易直也不是容易拉下来的,”卢大夫又抚须沉,虞临栖说得轻描淡写:“这一次不行,下一次还不行吗?他行伍数十年,是解甲归老的时候,又是公主之婿,长公子在中行走,二公子在国子学里,享安乐正是时候。”有凉风吹来,天边不知道几时暗沉下去。几道闪电撕开黝黑天空,却没有再来。郭家里,二妹拍手笑:“要下雨了。”带着丫头去找父亲:“给二妹多买鸭子,多买头上有的那个,”郭朴在封信,闻言纠正道:“那是野鸭子和鸳鸯,哪只鸭子头上没?”二妹摸摸自己的头,笑逐颜开:“二妹头上没有。”郭朴笑呵呵:“你是鸭子吗?”信给临安,扯着女儿小手出来:“姐姐在陪母亲,你又出来了。”

“我陪父亲。”二妹飞快回过话,郭朴一笑:“为父不领你的情?”二妹转着眼睛:“为什么呢?”

“你是搅和。”郭朴和女儿絮语着进来,在竹帘子外面问凤鸾:“你在做什么,女儿又跑出来。”房中点着三连枝儿蜡烛,凤鸾飞快把手中一行字写完,怕郭朴看,最后一行不写,丢下来去熄蜡烛,念姐儿叫起来:“我还在绣花呢。”凤鸾赔不是:“对不住你,父亲来了,见我们点这么多的蜡烛会说的。”郭朴恰好进来听到,把嘻笑的二妹轻推一把:“洗洗再来。”再回凤鸾话:“你节俭,不要说到我身上。”问念姐儿:“我的乖女儿,你绣的什么花?”念姐儿小脸儿微扬:“是荷花出水。”给父亲看,又通红面庞:“还不成。”绣花绷子上,半成不成几个花瓣。郭朴来找针:“这针在哪里?”念姐儿举起来咧开小嘴,却是细如牛的一针。郭朴故作惊讶:“这样细的针,只有念姐儿才能拿起来,难怪要多点灯火。”

“先开始没有点上,后来母亲写信就点上了。”念姐儿老老实实说出来,凤鸾板一板脸:“先开始母亲不在,不是回来见到你绣花,赶快给你多点上。”念姐儿想想:“也是。”郭朴负手弯笑:“父亲的乖女儿,绣几下就丢下来吧,仔细伤眼睛。”念姐儿没有说话,凤鸾道:“人家用功不好,你倒说这个话。”见时辰确实晚了,凤鸾自己“咕”地一声笑再来讨好郭朴:“你倒是看着时辰在说话。”

“你写的信?给我看看。”郭朴一猜就中,凤鸾取出给他,嘀咕道:“你怎么知道是信?”郭朴接过来看:“不然你还能写什么?写帐本子要这么认真写灯。”凤鸾更嘀咕:“就知道你要说多点灯。”郭朴看看信是给家里的,还给凤鸾,在她面颊上拧一把:“打水来,没事儿就嘀咕。”两个女儿哄睡在别处,郭朴和凤鸾携手回来“造人”再听凤鸾说一堆的话,又是什么闲话,又是哪一个不和,郭朴拿这个当催眠曲儿,可以酣酣入睡。

凤鸾第二天把信取出来,添上自己要写的话,让人送走。

忠武将军家第一次请客,天气在八月里。中秋节还没有到,桂花飘香处处皆在。卢夫人带着卢秀娘来得不早也不晚。

见几辆马车早在,又有一辆和自己同下车,是何文忠夫人。这也是一个话多的人,卢夫人和她边走边说。

见院子不大,卢夫人有得,嘴上却道:“这也罢了,算是他的战功多。”何文忠夫人听着刺耳,皱一皱眉,三个人平行走,卢夫人没看到,再看正厅和宅子。

“正厅要肃穆,你看生意人家果然不同,这不是老虎,披上虎皮也不像。”卢夫人今天真的来“指点”蛋里也挑骨头出来。

何文忠夫人这一时对凤鸾有微词,却没忘记自己丈夫也是军人出身。她再皱眉,卢夫人看到,也挑挑眉梢,对女儿不屑地一笑,见厅口儿出来人,凤鸾出来。

郭朴和几个将军们在书房里。二门外收拾两间待客,他们全在这里,侯秀才也在这里。凤鸾接着客人往里去,不介意让她们看看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