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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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是吧?好。”雁永湛冷笑数声“我跟你们赌个东道。一个时辰后,我保证这纸鸢在你们面前,飞得又高又远。”
“不可能!”少年们一阵哗然“那如果你输了呢,怎么着?”
“就请你们吃‘周记’的包子,吃到不能吃为止。”一听到周记的包子,那可是一文钱才买得到一个,又大又圆、皮香馅鲜的好滋味啊!平常他们本没钱吃,经过店门口时,口水老是狂。一听说可以吃个尽兴,好几双眼睛全都亮起来,忙不迭地狂点头“好好好,跟你赌!”
“如果你们输了…”雁永湛拖长了尾音,悠悠说:“那就得把今天的功课先默写十次,然后背起来,我明天要验收。”顿时,一张张脸蛋全揪成包子状;这群猴崽子,最怕默写、背书了。
而雁永湛这翩翩贵公子,此刻摇身一变,口气、态度都俨然像是这群十来岁、半大不小少年们的师傅一样。
事实上,虽然雁永湛一点也不像个穷酸教书匠,但却真的是他们的师傅。
“怎么样?赌不赌?”这师傅教书的方式,还真奇特。
“赌了!”一个时辰后,在一双双不敢置信的眼眸前,纸鸢重新被放上了天际,借着风势飞得又远又高,线都差点不够放。
“怎么样,服气了?”雁永湛连放纸鸢都那么写意,那修理好的纸糊大鸟在他手中,听话得不得了,要它高就高,要它低就低,他扯着线,到领头的少年手上“拿着吧,别松手,小心飞走了。”
“为什么…师傅,您到底有什么事不会做、不知道的?”学生们充崇拜的眼光聚集在潇洒的师傅身上。
只见师傅有些倨傲地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他的眼眸又往学生们身后一扫,然后,才状似漫不经心地闲聊起“今天怎么少了个人?”小表们个个都忙着赞叹纸鸢,又叫又跳,本没听到师傅的问句。
雁永湛气闷,略略提高嗓门“我说,为什么没看到…”
“少爷,今天是十五,羊姑娘上山去了。”朱石在一旁恭敬提醒。
换来雁永湛的冷冷斜视“谁说我在问羊姑娘?”不然还能问谁?朱石早已习惯主子的嘴硬,忍住笑,头也更低了。
眼看雁永湛抱站定,虽然遥望着纸鸢,俊美绝伦的脸上却是一副极不愉快的样子,朱石心里开始犯嘀咕:羊姑娘,你再不回来,大家的子都不好过啦!
这个羊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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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月圆。
一轮明月高挂,银白的光芒洒庭院。简陋的厅房门窗都大开,南风徐徐,暑气全消。
廊上有藤编的长椅,椅上则有个俊男。雁永湛的坐姿还是懒洋洋的。俊眸眯着,左手一把金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赏月吹风,真是舒服惬意。
他身后是个旧祠堂改成的小厅,里面一票头小子就没他这么逍遥了,个个端坐在陋的木制长桌前,愁眉苦脸地埋头苦读,偶尔还会传来几声懊恼的嘀咕。
“这篇策论,怎么老背不完?这么长!”
“对呀,而且干嘛引经据典的,难字一大堆,本记不起来!”
“嘘!”这群少年里,年纪最大的已经十七岁,他打断了义愤填膺的抱怨,低嗓音,语带警告“你们知道这篇策论是谁写的?”
“是谁?”小扮儿不出声,只是指了指在廊上纳凉的翩翩佳公子。
一双双眼睛全发直了,瞪着纳凉中的雁永湛。然后,一个个又乖乖低头,各自回去背书。
“少爷,要不要顺便告诉他们,那还是您十四岁时的习作?”一旁侍立的朱石忍着笑,低声问主子。
雁永湛没反应,眼皮连掀都没掀一下,神态优闲,只有嘴角微微弯了弯。
就这样,贵公子继续纳凉,少年们继续埋首苦读。静谧的夏夜,偶有虫声唧唧,月儿悄悄移动,树影婆娑。
“已经二更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良久,朱石看主子似乎在打盹,忍不住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