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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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一样，周六的夜晚通异常拥挤，乔斯驾车穿梭在拥的车阵里。

“这不是回公馆的路吧?”望见窗外飞驰的景，夏晓芙平静地问道，有些散漫，有些沉郁。

“我知道，你还没去过明山山顶吧?”

“没有，不过…”

“我记得你说过，从明山上往下跳比征服你还容易，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你为什么替我选这种死法。”车子驶过弯曲的山路，终于停在山颠上。

夏晓芙蓦然逸出惊呼，“哇！这里风景真美。”片刻前想申辩的话语全消弭在眼前的震撼下。

“那么，我该从哪个方向跳下去呢?”心情好些了吧，单纯的小丫头，呵呵。

“你尽说些傻话。”下了车，她像只彩蝶在空旷原野上风翩然旋转着。

乔斯斜倚在车上，静静凝看。银白月光洒落在她细致的肩上，淡淡勾勒出一双白羽翼，神秘而圣洁…

就像个天使！

一时闪神的乔斯匆忙别开恍惚的眼，极力将荒谬的神思下。当他再抬头，边的笑霎时消失了，突来的恐惧令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他猛地跳下车，快步直追。

“晓芙！”他的呼唤声被山风吹散了，她似乎本没有听见。

是运气好，抑或一心想赶上她的意志使然?乔斯本分不清，他只知道再差一刻，她就将在他眼前粉身碎骨了！

夏晓芙被他苍白严肃的神怔住了，她从未看过他如此的震愕和恐惧，他摇晃着她的身体，狠猛而失控。但即便惊讶，她的神思仍被美景所深深引着。

“噢，乔斯，多么令人震撼啊！”她指着他俩下方一片绵延数里的光海，梦呓似的低语:“就像灵的王国，而我们是国王和王后——”

“你这个笨蛋、傻瓜、白痴！”乔斯愤怒的朝她吼叫，暴地将她整个人往后扯。

“你知不知道，再一步你就没命了！”这个该死的、天杀的、少筋的女人！

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眼前是个断崖，像是无底的开口，仿佛正张开双手投入者。

“在这里自杀的人多吗?”她茫然问着，心绪仍在遥远的化外之境徘徊。

简直忍无可忍了…就见乔斯健臂一搂，随即俯下脸狠狠上她的。

这突来的热吻令夏晓芙手足无措，然而内心却泛起无比的愉。

舌融的美妙使她陶然晕眩，浑身变得虚软无力，若非他强而有力的拥抱，她可能会颓倒在地。但也正因他过猛的力道疼了她，唤回她的神智，恐怖的觉立刻取代原有的愉，她开始挣扎，用力推开他的脸，脸苍白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

“残忍?”乔斯冷啐。

“就因为你认为这里是灵王国，我就必须跟着你一起做梦吗?”别傻了，孩子。

“这儿这么美，美得就像人间天堂，可是被你污染了，我已经不喜了，听到没有！我已经开始讨厌这里了！”漫思被打碎，她本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为什么他总是无法体会她渴望情的心?那些属于少女的梦啊！

“你讨厌这里吗?那好，反正我也无所谓。老实说，你想叫我重新让你喜这里，我也办不到。默默承受吧，失望?令人失望的事还多着呢，坏事总是比好事多，想活下去就得面对这些，懂吗?你懂吗?”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揭自己的劣，他讨厌纯真漫，他厌恶自惭形秽，她懂吗?

“我不懂！”她怎能懂?如何能懂?“想活下去就是要懂得给予，但是你除了‘取’，曾经‘给’过吗?”他吻她，不过是为了展示自己的魅力，她为什么还会可笑地期待这个不懂人的男人来她呢?

“老天，清教徒加哲学家，再加上圣洁的天使——就是你，夏晓芙。”乔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笑出了一连串冷淡而无情的讪。

“你就像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在人情温暖的乡下让父母当宝贝宠着长大，可是你忘了，身处五花八门的大都市，你那一点见识是挨不着边的。

“你了解这里的生活步调吗?你了解社会的人吗?”他的声音不再昂，渐次转成了低缓而具蛊惑的呢喃。

“你的人生还没开始，让我教你怎么活下去吧，让我们一起来享受人生的无上快乐，嗯?”夏晓芙不自在地眨着眼，不知道是因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而错愕，还是因为他以指尖摩挲她脸蛋的举措而慌。

“别碰我！你一碰我，我就觉得骨悚然。”即便心中小鹿撞，她也不要让人瞧出半丝羞窘。

“一想到你对姗姗所做的事，以及你刚才对我的举动，我就觉得恶心难受。你的人生目的，就是不负责任地玩别人的心，是吗?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无上快乐，那么，我一点也不想要！你、你的想法以及你的一切，我统统都不想要！”闻言，乔斯的面颊紧了，他目光鸷地视她，“是吗?你这个自以为是，喜教训别人的小伪善者！你在期待什么?一个无趣、古板得要死，却很安全老实的伪善男人出现，然后跟着他过那种荒谬无聊得要死的婚姻生活吗?你想要的就是那样?我告诉你，我受够了！如果可能，我会尽量避开你，不再让你看到我这副令人恶心难受的面目，这样你意了吗?”

“乔斯…”她轻抿了下角，喃喃细语，“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句话被风吹走了，消失在天边。当他愤恨地旋过身时，她瞧见的竟是一道落寞的影子。

回家的路上，夏晓芙觉两人间已筑起一道高耸的心墙。抵达家附近的巷口时，乔斯下车默默的送她到门口，然后静静的等她开门进去。

她用颤抖的手玩着钥匙，极不愿意在这种心情下和他分离，垂下头，她怯怯地低语，“我…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真的，乔斯，我…并不讨厌你。”她终于抬头望他，神情楚楚可怜，令人怦然心动。

乔斯细细端详她的神态，对那些诚挚的歉浯，竟是无言以对。

良久，他苍凉地笑了，目光深沉而复杂离，“你不必道歉，真的。是我做了使你说出那些话的事，所以该道歉的人是我。”顿了顿，他状似无所谓地耸耸肩，淡声道:“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没这回事，乔斯，如果你肯稍微…”

“算了吧，晓芙。”他深深叹口气，沉沉说着:“别想像我所没有的优点吧。我不是一个好人，我有自知之明，所以请忍受我的真面目，那样对谁都好。晚安了，圣洁的天使。”说完！他迈开沉重而落寞的步伐，火速驾着跑车离开了。

当那隆隆的引擎声划过天际消失在远方，夏晓芙仍然无言地怔在原地，一颗心空空的，终于，深深明白了自己的悲哀。

是啊，他不是一个好人，甚至是个让人讨厌的男人，但不管怎么批判，她还是喜他，再无法左右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