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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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摊牌转眼之间，已是来到第二层平台的第十。

当此时，他们接连三天没发现溪，备用水也快用完了。队伍不得不离开边缘，向深处走。幸好由边缘向平台内走入近十公里，便发现一个可取用水的池塘。

这是一片低洼地，有无数看不见明显水的暗溪入，面积大概四五平方公里。

成员们对行程出现了分歧，肖恩认为，附近没有明显的水源，这地方有可能是怪兽们的聚居区，取到足够的水之后，应该马上撤离。但大多数人认为，眼下天已晚，就算撤离也不可能回到平台边缘，同样需要在密林中宿营。与其在密林中与怪兽遭遇，还不如守着水塘，起码明天可以带走更多的饮用水。

从水塘边缘的勘测结果看，没有发现大型生物的脚印和尸骨，甚至没有发现生物活动过的迹象，水塘里也是一片平静。吕竞男初步判断，没有怪兽出没，至少最近几不曾有过，周围也不太可能有大群的生物存在。

就此，岳做出几点推论:其一，这个水塘只是临时形成的，诸如三层平台或这第二层平台的一场大雨，暗溪汇集在低洼处而形成水塘，一旦雨停下，很快就会消失。其二，汇集成水塘的暗溪在别的地方出地表，那些地方取水更为方便，所以周围的生物不会聚集于此，只是偶尔来。其三，周围存在着一两只可怕的终极猎食者，这里成为它们的私有水塘，别的生物自然不敢靠近。至于没有留下痕迹，则是因为地上的泥很软，就算有足迹也很快就会消失，死亡后的尸骨则沉入了泥下面。

如果岳的推论正确，待在水塘边不仅没有危险，反而还相对安全。张立认为，就算有恐怖的终极猎食者存在，只需要像以往一样，布置几个简易装置，便于发现和警报就足够了。更何况他们有威力巨大的武器，专为对付终极猎食者而准备的。

支持肖恩的观点的只有巴桑，他的理由很简单，这个水塘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寻常，甚至有些诡异。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赞成在此扎营。

要在理和之间做出抉择稍有难度。没有人怀疑肖恩的理论和巴桑的直觉，可也同样没有人对岳和吕竞男的观点提出反驳。更主要的是，对连续多缺水的人而言，眼前这个水塘简直就是一个惑，太难以抗拒了。

张立见大家犹豫不决，进一步提出更加完善的陷阱防御体系，他会在宿营地周围，水塘旁边，挖出一个直径五米以上的圆形隔离沟，里头堆放易燃的木料，反正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材。以汽油为引，踫上紧急情况，只要点燃火油，便形成绝对屏蔽。

听了张立的陈述，胡杨队长加入了支持的行列，赵祥自然和岳紧紧联系在一起，而对唐和吕竞男来说，水塘还有一个重大的好处——可以洗澡。

虽然已经习惯了奔波在尘土之间，终与沼泽为伴，但天使然，如果可以洗澡却不得不错过，那比杀了她们还难受。汗水浸衣服，像一块黏胶水的巾搭在身上，冷冰冰、滑腻腻的觉，无疑比遭遇到怪兽更让她们到可怕，特别还是在卓木强的身边，更加致命。

两派势力中，巴桑和肖恩显然落于下风，他们甚至没有讨论的资格，局势完全一面倒。唯一不为所动的只有亚拉法师，作为密修者，适应各种环境下的生存，是最基本的要求。最终，卓木强决定在此安营扎寨，并让岳带人去巡视四周。

张立忙着布置机关，岳便叫上了赵祥。不过，这次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营地周围一百米半径活动，而是带着赵祥渐渐远离营地。他似乎本没注意到身边倾斜的巨树和被塌的灌木丛，心思放在了别的地方。

林间暗冰冷，无孔不入的风令巨大的树发出颤栗的沙沙声响，令人不自觉想要收拢衣领。地面布树和草藤，此外便是积水的水洼。岳和赵祥一前一后从滑的泥地上踏过，纷沓的脚步声在幽寂的密林里弹奏起单调的鼓曲，急促而抑。

赵祥没察觉岳的变化，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不住询问。

“嗨！岳，我们好像离营地太远了。”

“不远，我在测量着。”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一直往前走？再走就到第三层平台的下面了！那是影区，会不会太危险了？”

“嗯，走就是了。”

“岳，你看，这些树怎么会歪了？这些树全翘了起来！奇怪！这么大的树，难道是风刮歪的？”

“嗯。”

“这地方怎么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小水塘，要是跌一跤，我可没衣服换啊！岳，你还有衣服换吗？”

“没有。”

“够了吧！我们走了这么远了，还没发现一只大型动物，是不是该绕着营地转一圈呢？你今天怎么搞的？老朝一个方向走，也不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岳停了下来，回身。

赵祥盯着地面道:“岳，你看，这个水洼的形状好奇怪，怎么看像脚印似的？”边说边用手比划着长宽“哇！如果是脚印，那家伙块头可够大的，我们不会遇到什么三层楼高的怪兽吧？啊呸呸呸！幸好我不是张立那个乌鸦嘴！”望着他，岳迟疑了一番，终于缓缓道:“瘦子，我…”赵祥猛然道:“有动静！”一阵细碎声响传来，岳扭头一看，一只两腿直立行走的小型蜥蜴样生物从灌木丛下方跑出来，警惕地盯着两个巨大的不速之客。赵祥快步追赶几步，笑道:“蜥蜴！不会吧？这个头还没有我的德国教授养的那条变龙大，难道就是传说中人类的祖先？哈哈！看来应该捕捉回去，让肖恩鉴定鉴定。”那只小蜥蜴似乎应到危险，迅速无比地窜回了灌木丛。

岳收回视线，盯着赵祥道:“瘦子，我问你，这几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什么？什么干什么？除了守夜，就是睡觉啦！”赵祥好像有些不敢正视岳，慵懒地斜靠在一块泥灰岩石上。

岳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子弹样式的信号发器，一粒一粒地撒在地上，最后在手心留下一枚，向赵祥摊开“自从那晚在大岩壁上，看到了香巴拉的顶峰容貌之后，每到晚上，你便想方设法地放上一枚信号发器，到今天为止，一共十一枚，都在这里。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他的语气乍听很平静，细听却带一丝微微的颤音，目光渐渐变得凌厉。

赵祥没有回答，冷漠地反问道:“你监视我？”岳道:“不错，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注意同行的每一个人，这就是教官给我的任务，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是你…”赵祥不再掩饰，桀骜地昂着头道:“不错，就是我！你打算怎么做？干掉我？”岳皱眉道:“瘦子，你是为哪一个组织服务的？”赵祥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当侦查兵，竟然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嘿！我们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教官给你这个任务，你总不可能就怀疑我一个人吧！最后留下来漂冥河的人里面，谁没有自己的目的？可不要告诉我，你能高尚到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舍生忘死！你敢说你没有目的？只是大家的后台老板不同而已，对吧？今天你既然把事情点破了，那么好，我们把这件事情揭过去，如果后面我的人来了，我也给你留一份好处，怎么样？”岳心中一寒，痛惜摇头道:“我曾经以为，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你不是一个会为了利益而出卖朋友的人，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在德国，究竟学了些什么？”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