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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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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雪纷纷。车自青石板上辘辘而过,缓缓离开朝殿,一路经过了云华。烟落转眸注视,昔,她便是从这云华踏入飞燕,再踏入朝殿,从先皇的后踏入他的后

那时的她,尚且是心如止水,天真婉顺。只是后来,经过那样多的纷争和风波。她已经变得再也找不回当初的自己。

轻蒙的细雪落至脸上,瞬间凝成冰凉的泪。

门巍峨高耸,远远望去,两个悉的身影撞入她的眼帘。白蒙蒙的雪雾中,红菱依依而立,而卫风则站在了红菱的身侧。

马车行的缓一些,嗒嗒声似敲在心上,烟落的热泪在眼眶中转动,终究是忍住了没有落下,她伸手探出车窗与红菱紧紧相握,卫风举手示意侍卫们退开几步。

而红菱早已是先哭了出来,烟落抬手将她颊边的泪轻轻拭去,含悲而笑:“傻瓜,你哭什么?”环顾四周,高墙耸立的皇是那般悉,又是那般陌生,烟落鼻中一阵酸涩,哑声道:“其实走了也好,总算是离了这里,得了解。”言罢,烟落一脸恳切望向卫风,微笑道:“卫大人,多谢你来相送。”想不到,他竟是会来送她。

卫风低喃道:“娘娘…”伸手递过几捆用油纸扎好的药,给烟落,清俊的脸上浮起一丝惋惜,微叹道:“娘娘产后方才半月,此一去,身子便无人照拂了。这些药,娘娘一定要记得按时服用,早一次晚一次,煎至沸腾时再放入里面小包里搁的药粉。可千万别忘了。”她心内震动不已,僵滞的一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牢牢握紧,暖意缓缓过心头,周身竟不再觉得寒冷。她低眉敛眼道:“你不用再叫我娘娘了,一入佛门,大人就是红尘中的人了,你我以后相隔着尘世,大人就不必再为烟落费心了。大人若是有心,就请为我看顾宸儿,这如今是我唯一的心愿。”他的眼中,悲戚之愈浓,点点头道:“你放心,我必看顾。”马车在门前停留得太久,一旁的侍卫已是来催。

烟落缓缓点头,狠一狠心,扬手一挥,马车绝尘而去。身后,红菱与卫风依然立于风雪中,只是漫天的飞雪,使他们的身形愈来愈模糊。

门已出,悉的墙已然在身后。她终于走出了这囚笼般的后,可是心中却并不觉得轻松,她的宸儿啊,她唯一的牵念,还留在了那里,教她如何舍得?

所以,她一定要回去。

垂下马车的布帘,她缓缓阖上如羽双睫,边悲哀一笑。

留华寺,乃是晋都皇家一大寺庙,位于城郊空灵山。整座寺庙修建在了层岩秀石、峰豁万千的山,殿阁巍峨宏伟、飞檐斗拱,极是气宇辉煌。

这座皇家寺庙并不是都向黎民百姓开放的,只在每月的初一。而上次烟落与映月一同去上香,便是此处。

因着风雪,路面凝冻马车不好走,山间则更是难行,是以抵达留华寺的时候,已是向晚黄昏,彼时雪已停。下得车来,被山风一扑,身上便更是觉得冷,烟落径自收拾了行装缓步跃下车来。

望向四周,苍茫的雾,挥散不去的沉,四边的山也跟着有些沉,苍郁大松掩映下的古刹,钟声悠悠,香烟袅袅,反而让她沉坠的心稍稍沉淀。

暮鼓晨钟,以后,她的子便是这样了么?

正在观望间,有两个年轻的尼姑自寺外小径了出来,打量了烟落几眼,问道:“你可是从里出来的?住持师傅已经吩咐了我们带你进去。”烟落略一施礼,跟随着她们,绕过留华寺的正殿和侧殿,一直绕至后山,走了许久方见几间低矮平房,原是留华寺后的庵堂。烟落来过留华寺数次,从未见过尼姑,原来是在这后山,平里不面世的,倒也是个难得的清净之处。

那小尼姑引了烟落进去,合手道:“住持说,你以后就住这了。今晚了,住持已是休息了,你明再去拜会吧。今可以先收拾下东西,休息片刻。”烟落欠身笑道:“有劳了。”入了平房,天已然全黑,这里点了火烛,香烟缭绕,且香油味极重,烟落微微蹙眉,这样刺鼻的味道,她略略有些受不了,也许子长了习惯了便好。

环顾四周,这平房虽然低矮,里面倒也清,房中一张通榻大卧铺,一桌几椅,墙角一个大水瓮,摆设十分简单。

奔波一,烟落也是十分累了,自己又是生产才半月而已,此刻不免觉得疲乏,随意吃了些自己一路带来的饼,勉强裹腹充饥。又去外衣鞋抹,便径自上了榻,和衣而睡。

可愈是倦极,她却愈是辗转难眠。夜里风大,吹在绵纸窗户之上“噗噗”作响,呜咽如诉。她闭眸,静静听着风声,这山里的风,和里的是不一样。里的风到底是有股气太盛的森森凉意。山里的风虽是空旷更冷,可却是清新许多。

屋子里没有火炭,这般冷的天,又是。寺里的被子,自然无法与中轻软的云丝锦被相较,硬邦邦在身上,一点也不觉得暖和。即便是自己在尚书府中,也未曾受过这般的苦。

烟落紧紧咬着被子,心中思念着自己的宸儿,百般忍耐,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错付,家破人亡,父亲含冤去了,哥哥娘亲放,连宸儿也不能在身边。无忧,她的无忧,此时她突然觉着,也许无忧跟随着莫寻去了夏北国,就眼下情况来说,竟还是一桩令人欣之事。不然,她的无忧恐怕此时也要落入她们的手中了。不知缘何,她心中相信,莫寻既然救了她,便必定不会伤害她的女儿。

就这般,嚼着思念,烟落昏沉沉地睡去。

睡至半夜,她睡得浑身冷汗淋漓,梦魇不断。恍惚朦胧中总觉着似乎听见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似有一阵冷风夹杂着一抹黑影在她的眼前浮动。

眼皮沉重无比,好不容易睁开了眼,只见四周空的,半个人影也无,火烛已是燃至最后,蜿蜒的烛蜡仿佛一村泣血的珊瑚村。突然间,她瞥见墙角处似乎有一包东西,原来真的是有人来过呢。

她挣扎着起,取了那包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一大包炭火,足足有十多斤呢。

心中疑惑,这也不知是谁送来的,竟然这么好心。这平房低矮,到了冬的时候,没有炭火是万万挨不过冬的。她取出一块,寻了个铜盆,借着最后的微弱烛火将那碳点燃。

屋子里渐渐暖和了起来,身上硬邦邦的棉被在炭火的熏烤下,终于也不再那么,生了几分暖意。烟落又是倦极睡去。